此人嘴皮子倒挺利索,赵彦看向冯元。
余下之人皆朝官兵冲去。兵刃相接,兵士个个勇武,流民一个个口吐鲜血倒下来,待将那领头的十几个耍着大刀的残暴大汗抓了后,一群持着木棍铁铲的老弱病残乌合之众扔动手里家伙束手就擒,跪地喊道:“官爷饶命,官爷饶命啊......”
想到他方才那般凶暴,她有些委曲,闷声道:“爷,咱这是去哪啊?”
冯元冷眼打量,见她的确有些蕉萃,这才面色缓了缓。揽着她腰肢,让她偎在自个儿胸膛上,从木几下的暗格处拿出几碟子果脯,亲身拈起一颗杏脯喂到她嘴里。
绿莺骇怕,也不知贼人多否,到时可有人护着自个儿?耐不住偷偷掀起帘子一角,马车四周围了好些兵士,冯元立的地儿也离此不远,她这才放了心。
战战兢兢地回身,瞧见冯元面沉如水,她不明以是,嗫嚅道:“爷......”
二人相携坐下,赵彦挥手叫来掌柜,“你这有甚吃食?挑好的报上来。”
赵彦心道,这也忒多了,二人哪能用得了?
卢驴子捅捅身边的人:“哎,赵老三,你说老天爷既然都示警了,为何他白叟家不直接换天子,要让咱去换啊?那咱这几小我,如果没换成,官府会抓咱不?”
“嘿嘿,二位官爷多包涵,咱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虾蟹那般贵重的可没有,都是些家常的,红烧鲥鱼、蜜汁鹅、蒸排骨香菇、长命菜、韭菜豆腐,二位爷看着可行?”
他嘿嘿一乐,这冯大人也是个风骚俶傥的妙人儿,连剿匪都不忘带着和顺乡。
这厢守株待兔,那厢一众流民正蜿蜒前行,不时传来几句叽叽咕咕声。
灭这匪患才花了一炷香的工夫,可谓旗开得胜,众匪被押了直往上饶县而去。
冯元登上马车,一眼瞧见绿莺煞白着小脸儿,觉得她被喊杀声吓到,好笑地摇点头,“听到动静了?你呀,初见时就耗子胆儿,爷如何忘了,方才应拿帕子替你将耳堵上。”
车马不断,世人掐着时候,赶在入夜进步了驿站,吃饱喝足后都凌晨安息养精蓄锐。
已离了汴京老远,她此时仍有些晕晕乎乎不知以是然。
旁人也小声群情起来,七嘴八舌地皆是“几日?脑袋保不保得住还不晓得嘞。”“咱这估么是造反的罪,听闻是要满门抄斩的!”“五马分尸!”“诛九族!”......如此。
因押着人,走不快,驿站是赶不上了,马车轱轳辘行了两个时候,天将黑时停在一个茶寮外,一行人筹算在此过夜。
赵彦亲点了两队兵士分前后三改换守匪囚,其别人皆去搭起了帐子。
冯元点点头,“嗯,就这几样罢。”
她是在寝房歇晌时被唤醒的,待听到冯元说陪他去上饶县时吓了一跳,赶快起床号召丫环拾掇起来,一片慌乱中便稀里胡涂地上了出京的马车。除却刘太太将她从大同府带到汴京,这还是她头一回出远门,冯元的马车虽贵气温馨,可地上坑洼,此时也不免左摇右晃起来。
跟着脚步声,批示赵彦领着一兵士前来,“大人,火线探子已归,有要事回禀。”
“不敢不敢,大人折煞下官了。”赵彦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这侯府出身的朱紫竟这般随和。
正窃保私语怨声载道,忽瞧见火线黑压压的官兵,怔愣了斯须,好些人窜出人流,拔腿今后逃去。前头不知哪个大喝了一声:“兄弟乡亲,杀畴昔!杀了朝廷喽啰换了天子咱就能过上好日子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