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元点点头,朝床上之人问道:“你便是蔡荣?”
借着给他斟酒的工夫赶快垂下眸子,“听闻大人畴前乃是驱虏的大将军,公然不愧当年英姿,且爱民如子啊。”
“是,下官这就去安排。”赵彦想到一事,又回转过来,“大人看需不需在他们嘴里放上嚼具,以防他杀。呃......大人?”
冯元叮咛赵彦:“关着的乱党莫要轻心,无妨多派些人看管,这如果出了甚么差池,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待鸦雀无声后,他令人关起那乱党,理了理官服正了正乌纱帽,神态寂然对一众百姓道:“近些年京里收到的奏折可说上饶民风浑厚,粮也年年歉收,因着近京,捐税也比其他州县减了五成,大伙说说,这事莫非是县令报的假折子?”
赵彦皱着眉头想了半晌,忽地灵机一动,靠近冯元,抬高声音道:“除非是那县令昏聩渎职,部下人也是草包,似是唯有此才说得通。”
冯元赵彦也未等他,先头兵士将宅门翻开,诸人浩浩大荡地今后院县老爷寝居处行去。
世人听得直皱眉,在汴京时皆觉得是这县令昏聩渎职,此时听完这被打得起不来榻的蔡荣道了原委,方知竟是因那前朝余孽行了煽风燃烧之举才酿此祸事。
冯元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口气却不容置喙:“乖,跟爷进城,爷不放心将你和匪囚留在一处。”
余下被押百姓也已然回过神来,去时三人一帮五人一伙,归时只余二三,那死的不是血亲便是近邻,个个目呲欲裂号令着要打死这帮恶人,为枉死之人报仇。
绿莺随了冯元下车,头上戴着早备好的帷帽,待瞧清面前气象时怔了怔,轻纱下的小嘴儿不由微张。
上回冯元去的丰台县,闹的匪患便是其手笔,此次亦是。虽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多高,却也如同那午后蚊蝇般甚是招人烦。
冯元负手踱向百姓中间,声音陡峭:“此事启事但是因那暴雨?因一场十年难遇的雨你们便要反朝廷?便要以怨报德?”
“爷,这里好生古怪,奴婢不敢出来。”绿莺有些骇怕,待冯元上了车小手紧紧攥着他袖口。
不招?无妨,打!
千恩万谢痛哭懊悔声不断,世人结伴家去。
大门紧闭,冯元表示一兵士上前叩门。门环“铛铛”响了好久,才“吱嘎”一声开了个小缝儿。
一个个屁股开了花还被淋上了辣油,终究抢着嚎着要招认。
冯元与赵彦二人对视一眼,派半数兵士在城外看管匪囚,余下之人皆进城。
“你个小老儿,当朝右佥都御史冯大人及西城兵马批示赵大人来此,速速唤你们大人开门驱逐!”
这蔡荣也年近半百,冯元体恤道:“不必了,蔡大人既伤着,虚礼可免。”想起来时见闻,他奇道:“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为何街上行人寥寥,神采古怪如临大敌普通?”
待冯元回转,赵彦斟了两碗酒,二人边酌饮便说着话儿。
冯元马上派人将城外匪囚押来,就在县衙的院子里审起了那领头的十几人。
一炷香的工夫世人寻到上饶县县衙外。
待那帮乱党被打得胖头肿脸,冯元才施施然命兵士制住世人,大喝一声:“停止!”
轻纱碍眼,绿莺扫了眼屋内,没甚么希奇。她又顺着赵彦的目光往床上瞧去,模糊能瞧见,床上似卧着一男人,虽肥头大耳的也并不算希奇,趁冯元没重视翻开首纱又瞧了眼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