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含笑着翻开盅盖:“那老爷可要把这些都吃掉,不能华侈我的一番情意。”
林温良压着肝火低沉着声音道:“我不是叮咛过不要来打搅我吗?我的话是不是已经不管用了!”
因林长儒的事,林温良气得饭都没有吃好,闻着莲子的暗香,还真的吃完了这一盅。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按了按额头,低声道:“你如何过来了?”
“老爷急甚么,先听我把话说完。”赵氏涓滴不惧他的瞪眼,嘴角的笑意不减,“长儒年纪轻性子拗,又遭遇此灾,你越不准他越要如此,若他一向不当协,莫非老爷能关他一辈子?还不如先冒充承诺他说的事,等过了这阵,贰心气顺了,渐渐也就能听得进劝。即使他一时听不进劝,赤手起家又岂是那么轻易的事,长儒善于繁华,没吃过甚么苦,必定对峙不下来,当时候还不是要乖乖返来担当你的衣钵。”
“嗯,老爷能想明白就好。”赵氏眼神转了转,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世子好些日子没有来林府找长儒了,老爷晓得为甚么吗?”
“是我要出去的。”赵氏打断那小厮的话,朝他挥挥手,“行了,你先下去吧。”
以往如果表情暴躁,练上三张字也就能平复下来。作为林家的家主,掌管着底下十三间香铺,每天他都需求措置很多事件,即使碰到再难以决定的题目,他也未曾像现在这般烦躁过。
一个月前林长儒为救白逸而中毒,解毒后落空了嗅觉,他低沉了大半个月,你同他说话也不睬,让他用饭就用饭,每日活得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人。
他好说歹说都没用,最后只好把他禁足,等他甚么时候想明白才气再出院子。
“老爷,李记的掌柜求见,老爷要不要见?”小厮在内里问道。
李记买卖不好,闻知他想再开一家香铺,便想把店盘给他,都已经谈好价,听到风声有大买家情愿出更高的代价买下他的铺子,便出尔反尔不盘铺子给他。那大买家最后却没看上他的铺子,便又想来打林家的主张,算盘倒是打得精。
一张字写到最后一笔,蓦地响起的“咚咚”两声,惊得他手指一抖,那笔捺没有稳住,直接画成一条波浪,这张字又毁了。
而令他如此烦恼的启事就是林长儒。
他只要林长儒一个儿子,他不担当林家,百年后他挣下的家业谁来保护。
林温良细心想了想她的话,沉吟道:“如月,你说得对,他才刚不那么低沉,还是顺着他的意义,免得又变成之前不言不语的模样。”
小厮抹了把汗,看了眼中间的人,委曲道:“老爷息怒,是……”
等人走后,林温良渐渐吐出一口浊气,安静了下表情,执起笔一笔一划地写起来,波澜翻涌的心海垂垂安静下来。
“是,老爷。”
这点波折就接受不住,就要放弃香,叫他如何不气。
对于一个制香师来讲,鼻子是第二生命,他这般行动也能了解,只想着给他时候来接管,今后固然不能成为一个超卓的制香师,但凭着他现在的才气掌管香铺也是能够的,等今后林长儒娶妻生子后,本身再好好教诲孙子,也不愁林家的香没有人担当。
项脊轩里,林温良一个不察,手中的羊毫在纸上滴了一点墨汁,晕开一团,毁了一张字,他烦躁地将纸团成团丢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