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华绷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见她这般吃紧将人打发走,柳华忍不住嗤笑道:“方才不是还口无遮拦吗,现在晓得害臊了?”
“夫人,石安保护来了。”
柳华摸索着问:“徒儿,是徒婿对此有牢骚吗?”
程令仪神采薄红,但这里就她们师徒俩,说了甚么倒也不怕被旁人闻声。
程兴满肚子怨怒,见她这般死拖着本身,不由得也恼了,斥问道:“不卖?那你说说,旺儿在内里欠的那些烂账,要债的都追到我们门上来了,眼下又该如何是好?”
“不能卖!这些是我们在都城好不轻易才攒下的家底,是要留着给两个儿子娶媳妇用的,你现在卖了,我们今后可如何活?”
程兴和黄氏来京后便不得主子看重,两人双双被卸了差事,之前那些捞油水的门路,现在天然也都用不了了,百口人东拼西凑,把值钱的东西拿去当了,也才堪堪只还了赌坊一半的钱。
程令仪轻咳一声,“你把莲子羹放那就是,天热,不消你们在一旁服侍,自去歇着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春草走后,她喝了盏茶稍作复苏,才徐行向凉亭走去。
来人叫作云梦,也是之前叶家送去梅园的人,因她行事妥当风雅,被柳华看中,选在了身边服侍。
两人说着话,俄然闻声门外也传来几声低笑,程令仪蓦地脸红了,问:“谁在内里?”
……
程令仪把温凉的莲子羹端给她,“那师父吃完便好生睡一觉。”
“是。”
翌日,杏花巷。
程令仪这才坐直身子,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叫他先去凉亭等我。”
程令仪见她起火,奉迎地端着茶奉上去。
黄氏看得紧,程宗旺倒是没再去那些烟花之地,但成日里却泡在赌坊,沾上了赌瘾,这几个月暗中欠下很多钱,直到前几日要债的上门,才被一家人发明,但是这个洞穴已经是堵不上了。
见她如许,柳华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不害臊!”
“有两个是徐女人的贴身婢女,传闻被罚了月俸,还打了板子,来由是照看主子不力,使得徐女人落水,不过,两人虽受了罚,却仍旧跟在徐女人身边服侍,另一个受惩罚的下人,是徐四公子身边的一个长随,听闻是盗窃了主家的财物,不止受了一顿打,还被撵出了侯府。”
程令仪眼神一沉,“明日就行动。”
柳华摇点头,接过茶水呷了一口,幽幽道:“你们小两口可贵修成正果,我也晓得是委曲你们了,来京这么久,归正我也是闲着,就一向在揣摩你身上的寒毒,最迟本年,我必然拿出个别例来,不叫你们再守着了,你看可行?”
回到樨香园,听着窗外园子里的蝉鸣声,程令仪也有些犯困,就也眯了一觉。
剩下的债,两人实在是凑不出来了,程兴只得把主张打到京郊的那几十亩水田上。
柳华摇点头,“好了,我也不讽刺你了,喝完莲子羹你就归去吧,我也要午歇了,唉,要我说,人一闲下来,骨头就轻易犯懒,平常我们在妙手堂时,一天要应对多少病患,忙起来连饭都顾不上吃一口,更别提昼寝了,可现在养成风俗,每日不睡上几刻,老是没精力。”
她摇点头,“罢了,阿谁徐侯夫人如果个明事理的,便知这回的事,与傅家没有半分干系,我保住了她女儿的名声,她应当谢我才是,想来也不会找我们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