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胎药?”
沈南葵望着那碗药汁,内心的不安愈发激烈,俄然问道:“敢问郡主,这究竟是安胎药,还是索我腹中胎儿性命的落胎药?”
“我们有孩子了?”
顾逸川怔在原地,有些呆愣地问道:“你说甚么?”
还将来得及欢畅,却又听永嘉郡主话锋一转。
顾逸川却迟迟未动。
她脸上俄然暴露一抹古怪的笑意,“顾郎需得帮我做件事。”
永嘉郡主面色一沉,“本郡主美意美意,岂容你这般歹意测度?”
“来安镇还藏着我很多人手,制造些许不测,又如何能怪到我头上,不过,若这两个孩子真出了甚么不测,他们也只能怪你这个叔叔狠心,你说是不是?”
“罢了,我做了这么多事,你始终软硬不吃,对我不假辞色,本郡主也明白你的情意了,我看此事,还是作罢。”
沈南葵叫了他一声,却见顾逸川冲她摇了点头。
李郎中诊完脉便出去了,永嘉郡主意他如许,有些好笑地问:“这么大的事情,顾郎莫非不知?”
他一把将东西夺了过来,点头喃喃道:“不,你没胆量对他们动手……”
“逸川……”
沈南葵谢毫不了,只能服从。
顾逸川皱眉,“这不是安胎药。”
永嘉郡主从袖中取出一张纸展开,看了一眼叹道:“啧啧,这孩子是叫文远吧,写的字真端方,莫不是顾公子亲身教的?”
她放下傲气时,眼中柔情深许,倒真像爱而不得似的。
见状,永嘉郡主神采对劲,嘴角噙着一抹冷然的浅笑。
沈南葵轻咳一声提示,“逸川,郡主还在。”
顾逸川赶紧请罪,“都怪我乐昏了头,一时没站稳,竟孤负了郡主的美意,还请郡主宽恕,不过,我观内人面色红润,不像有事,郡主诸事烦劳,亦可无需挂怀。”
顾逸川又惊又喜,竟像个孩子普通傻笑出声。
顾逸川一眼认出,那是阿远的笔迹和阿巧绣的荷包。
顾逸川有些不成置信地望向沈南葵,“南葵,你……”
顾逸川这才回过神,他半步也不肯分开沈南葵身前,问道:“郡主还未说,究竟要我做甚么?”
“这就是安胎药,你洒了这一碗,另有第二碗第三碗,你没得选。”
她下巴一指,“去吧,李郎中。”
永嘉郡主气笑了,“顾公子,这药没喂进沈氏腹中,可不算是完成了我的前提,那么,本郡主便不能放过你们。”
永嘉郡主笑容暖和,“你放心,李郎中的医术在都城有口皆碑,所用药材皆为上品,这服安胎药,就当是囚禁你们了三日,本郡主的赔罪。”
“由不得你。”
她前后态度窜改得太快,顾逸川明显不信她会这般美意。
顾逸川端起药碗朝沈南葵走去,可他俄然脚下一崴,几乎跌倒在地,那药汁也被尽数洒在了地上。
听得此言,顾逸川与沈南葵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松了口气。
永嘉郡主的神采早已黑如锅底,咬着牙,勉强笑道:“你二人如此恩爱,看来本郡主公然不该拆散你们。”
“你!”
“青絮,拿上来。”
她不说话,顾逸川便一向保持施礼的姿式,态度恭谨非常,仿佛先前一次次回绝本身的人,不是他似的。
顾逸川神采沉了下来,“你想害我的孩子?”
顾逸川沉眸看了她好久,不知在思考甚么,半晌才道:“只可惜,强扭的瓜,不甜,还望郡主明白这个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