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说得许氏眉心略微开了些,微微一笑道:“我可不是为了你们好吗?平常日子不好过,我想着珠儿没吃啥好的,没穿啥好的,就筹算接了身边来好好管顾,可谁晓得那马二郎不承情呢!罢了,由着他们去吧。”
许氏返来时,见香草正在给听雨递贴在门上的红纸春联,忙说道:“你递啥呀?谨慎伤了身子了!你姨娘呢?”香草转头道:“方才还在这儿,一下子没人影儿了,像是去找小鹿了。”
香草走过来笑问道:“是换了床不风俗,还是身边没人不风俗呢?我跟你差未几,如果蒙时没在中间,我也睡得不结壮。”香珠不美意义地笑了笑说:“还是姐明白我。”
香草打发了听雨去灶屋里帮手,然后趁着院子没旁人的时候,拉着许氏进了厅坐下说道:“娘,我给您说个事。一会儿马二郎要接了香珠走。”
“哟,那家里为啥不给订婚呢?”“反正看不上眼呗!她家里也不急,她也不急,就搁那儿了。”
话音刚落,中间俯身在八仙桌上摆红筷子的许真花就直起腰身说道:“香草,一会儿我去灶屋帮手就行了,不能总往四娘家叫良杰,不太好吧。”香草笑道:“他是我门徒,替我做些事是应当的。姨娘您歇着吧,活儿都交给年青人去做。”
“莫跟我客气,亭荷女人。”许进盯着亭荷一脸泛光的浅笑。随后,两人一起往灶屋那边去了。
“姨娘,这事我也管不上的,”香草不得不如许说道,“进学的事我一窍不通,反正都有蒙时管着呢!蒙时向来对这事挺严苛的,说去学馆就得去,由不得他。”
马二郎搀着香珠笑道:“我赶了牛车来,一会儿接了你归去,早晨在自家床上睡个结壮觉,咋样?”香珠点了点头,看着香草说:“姐,你可得帮着我跟娘说,要不然她准活力的。”
“您真多心了,那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吗?金窝银窝没自家的狗窝好呢!当初我留您在城里多住几天,您也不风俗,嚷着要返来呢!眼下,香珠不也是住不风俗吗?”
香草目送他们拜别后,便带上亭荷等人往堆栈去了。进了月圆居,许氏姐妹正在筹措祭祖的东西。院子里摆着一张新制的八仙桌,桌上供奉了八个萍婆,一顶小香炉,一块刀头,一只整鸡,一只整鸭还加两碟子糕点。许氏细心摆放后问道:“草儿,你瞧瞧,还差些啥没有?我倒想弄个烧猪头,可惜小满去问了曹东说没有。”
胡氏笑盈盈地说道:“别家你不收也罢了,我家的你可得收下了,不然我这脸可没处搁了!你说我们两家啥干系呀?香草是良杰的亲徒弟,良坤又给蒙少爷当工头,我们俩又处得那么好,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干系去?以是你非得收下了!”
许真花有些绝望,可脸上仍旧带着笑容地问:“我听姐说,蒙易昨晚来了?为啥没跟你一块儿过来?难不成还睡着?”“蒙易随了他哥回城了。”
“马二郎陪着香珠去转悠了,让听雨一齐贴完算了,反正凳子都搭好了,也不必去找马二郎了。”许氏微微皱眉道:“家里有事呢,他倒不帮衬帮衬。”
香草笑道:“有啥事要他帮衬的呀?就是贴个春联子,我们听雨无能着呢,一抬手就能贴到,对不对,听雨?”听雨垫了脚尖,仰着头把横联贴了上去,然后跳下来笑道:“这不就贴完了吗,老夫人?一盏茶的工夫都要不上呢!哪儿还要贴的,您尽管叮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