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微微哈腰把薛姑姑从地上扶了起来,问道:“你咋样?没摔着哪儿吧?”
“咋啦?”李氏见说不过理,就耍混了。她把袖子里的东西全抖落了出来,耳坠子,手镯子,臂钏等等东西哗啦倒了一小堆儿!然后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这么大闺女嫁过来,不该再补助我些呀!他们家啥家世,一个姐儿生出来的娃儿还想娶我们家的闺女,算是他们前辈子修来的福分儿。我们家再咋说也是个身家明净,祖上有德的人家呀!我再要些有啥不对呀!”
“我看得清楚呢!你掉下来的就是放我匣子里的玉坠子!不信,你拿出来让我瞧瞧?”薛姑姑少有这么心急,一贯安静的脸上出现一抹红色。
“啥宝贝呀?”宝儿拍了鼓掌里的小罐子说道:“宝贝儿全在这罐子里头里呢!明天方才晒出来的,少爷叮咛送给给您和亲家老夫人她们尝一口!”
许氏问:“真是用甘蔗汁儿做出来的?我就见过饴糖,块糖,没见过这么细的糖呢!”“是用甘蔗汁做出来的,只是做法跟畴前那些熬糖的不一样罢了。您分了给张家大娘她们尝一口,看好吃不好吃?”许氏忙用调羹在一人手里舀上那么小半勺,各自用舌头抿了抿,脸上都泛动开了蜜糖般的笑容。贺氏忙点头道:“真甜呢!比那块糖甜多了!”
“不了,我一会儿再来吧。”薛姑姑说话很清楚动听,让人能设想到她畴前有多么好的一副嗓子。
薛姑姑好不严峻,失声叫道:“我的坠子!”
香草忙道:“这有啥好谢的,从速归去瞧一眼,旁的东西有掉的没有吧。”
李氏仓猝想后退,却被亭荷挡住了,想跑前面又有两个伴计拦路。她一时又急又窘,焦急嚷道:“死香草,你非得跟我过不去才行吗?我到底挖了你几辈子的祖坟,你要这么对于我!”
薛姑姑打断了李氏的话说道:“你也不消骂香缕了。明天这事就算了,反正今后不准你再上我们家门儿了。你看得起也罢,看不起也罢,这婚事都已经成了,你再抱怨也白费口舌,快走吧!”李氏见香缕站在薛姑姑身后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内心又气又急,俄然伸手从薛姑姑手里抢过那枚玉坠子随后往堆栈门口丢去!
许氏晓得薛姑姑是来送礼的,忙迎了上去,说道:“出去坐吧,真花去吴三娘家买东西了,你稍等等。”
香草笑道:“大伯娘,我算见地了!偷人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反倒派了一堆子话来讲香缕的不是。就为着要孝敬您,香缕就眼瞧着您偷拿了薛姑姑的东西不管?她今后在婆家咋处呢?人家薛姑姑的儿子娶了您闺女,还是连带着把您樊笼子里的儿子也娶了?反正赃物都在这儿了,您还不如说两句告饶的话免得往公义堂里走一趟!”
本来蒙时的第一批沙糖已经出来了。当宝儿把那乳黄色的沙糖倒在桌子上的小碟里时,院子里的人都收回了一声赞叹!许氏忙问道:“这东西是啥呀?吃的吗?”香草笑道:“你拿调羹舀点尝尝不就晓得了。”
香缕走过来问薛姑姑:“这钱八姑是咋回事呀?娘您又没招惹她,她冲您发啥火儿呢?”薛姑姑神采讪讪地笑了笑说:“谁晓得呢?不去理睬她了,捡了东西归去吧。”香缕难过道:“娘,明天真是对不住了……”薛姑姑温婉一笑道:“一家子人不说那话,反正东西也没掉呢,这很多谢了香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