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想着,等收了秋粮以后,卖一些粮食,好把那屋子好好的补葺一下,免得明显在屋子里坐着,还要受那日晒雨淋的。然后找人办理石头,垒个围墙,再砍一点波折在四周插着,好歹也能安然一些,不会让人随随便便的,就进了屋。”
顾刘氏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道:“一边儿去,我可没工夫理睬你,你瞅瞅这屋子里,阿谁不是黑了瘦了一圈?至于你……我还真没瞧出来你哪儿瘦了。”
有福一接话,顾成礼也不管她说的是甚么,语气如何,只做出一副欢乐的模样说道:“哎呀还是我们有福乖,晓得疼大伯,大伯当初疼你,可疼得不亏。乖,快去给大伯拿双筷子来,让大伯随便吃点东西,可把大伯给饿坏了……”
“你才是不孝!”顾长庚挥手就往顾成礼脸上打去,嘴里怒道:“有福说得没错,你这脸皮比石头坡还厚!”说着,劈脸盖脸的往顾成礼头上脸上打去。
说着,还把有福抱下凳子,本身一屁股挨着顾长庚坐了。
“爹,您打我,打死我吧,我没脸见您,也没脸见您不幸的孙儿,我不活了,您打死我吧!”
顾成礼跳起来以后,就跑开了一些,不过想着田里头那些还充公返来的稻子,到底还是舍不得就这么跑出去。
有福转过身来,一脸‘崇拜’的看着顾成礼,状似天真的说道:“大伯,我感觉您,挺有脸面的啊。”
说着,作势要哭。
“你吃没吃,和我有甚么干系?”
“爹,爹,您这是做啥啊?有话好好说啊……您是读书人,君子动口不脱手啊!”顾成礼狼狈的伸出双手抱着头,从板凳上跳起来,嘴里嚷嚷道。
顾成礼黑了脸,看着有福说道:“你这小破孩子,瞎扯啥呢?有你这么说长辈的吗?我奉告你,你这是不孝!”
“我,我如何另有脸面来见您啊……”
顾成礼用心做出一副难堪的神采,又往顾长庚身边凑,奉迎的说:“爹,您看看我娘,这是还和我置气呢。我都不怪她往我头上倒鱼刺的事情了,她白叟家倒是一向记取仇。”
顾成礼一边说,一边觍着脸往顾刘氏身边凑,又把手臂给顾刘氏看,嘴里头说道:“不信您看,您儿子我是不是都瘦得来快没人形了?”
“读书人?君子?我现在可不是甚么君子!我就是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我还打不死你了我!”顾长庚说着,又把鞋子脱了下来,追上顾成礼,再一次劈脸盖脸的照着顾成礼打去。
顾刘氏冷声道:“疼你?疼你我还不如疼条狗呢!”
一时之间有福都惊呆了,膛目结舌的看着顾成礼半晌,还是顾成礼催促她去帮他拿筷子,才回过神来。
“底子没甚么有油水的东西吃,每天那么重的活,又没油水吃,但是辛苦死您儿子了。”
顾长庚神采乌青,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来又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