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我想请伯父追求青州知府一职,不知伯父能不能求到?”
“伯父,我想过了,如果圣上不肯收回成命,不肯为我顾家正名,那我必然择明主而侍。夏国历代圣上,在位也不过一二十年,当今圣上已经年近不惑,膝下几位皇子都在垂垂长大。”
“青州知府?”杨长治从未想过分开雁城,“当年,我来雁城时,本来想着,只要顾家在,我就要做这个雁城知府。有我在,顾家起码后顾无忧。”可惜,他这知府仍然在,顾家却没了。回想当年,他只觉欣然又悲忿。忠臣良将,竟然就如许陨落雁山?背负臭名,骸骨不能返乡,这人间的公道二字安在?
顾清韵长得苗条,现在看着是个身量还未完整长成的少年,面庞白净,一双杏眼水润敞亮,她决计穿戴青色长衫,束着深色腰带,豪气勃勃,让人忽视了她过于清秀的五官。
杨长治张了张嘴,到底没给她再改正称呼。他记得之前顾昂就叫何志成“成叔”的,如何到侄女这辈,还是如此称呼?但头一次见面,何志成和白神医都未改正,或许是他们两个本身教的呢?
“再过几年,或许我已经报了家仇,也就不必决计讳饰了。”顾清韵安然说道,“如果还未能报仇,只要我已经安身,也不必在乎别人的话。”
顾清韵恭恭敬敬地向杨长治磕了三个头,满心感激,只恨没法言说。
顾清韵安然看着杨长治道,“伯父,当年雁山一战,林天佑临阵脱逃,陷我顾家军于险地。要不是他临阵脱逃,匈奴占不了雁山,也不能攻破雁门关。我发誓,只要另有一口气在,必然要让林家血债血偿。如果圣上不肯为我顾家正名,若我是男儿身,或许我会自主为王,打入都城。”
可再过几年,别人会发明她没有喉结,而她的五官如果伸开了,哪怕只要顾清一半的面貌,世人也不会将她当作男人了。当年的顾晴,不是那种娇弱之美,但是红衣怒马,成了多少北地少年的梦中倩影?
“是的,跟成叔他们学了。”
“起来吧。”杨长治伸手,此次终究将人拉了起来,“看你年纪不大,也习武了?”
“如果圣上不肯为顾家洗刷臭名呢?你筹算如何做?”杨长治却没有放过,逼问道。
“我学的是宦海小道,顾家所为,倒是大义,一想到顾大将军,我就甚为忸捏。”杨长治看向窗外,恰是北方,“清韵,你说的其他且不管,如果能迎回大将军和两位少将军遗骨,我要抬着棺木,去迎他们回到夏国。”
杨长治点点头,“我当年会试的座师就是现在的左相郑禹,这些年我也从未断过拜师节礼。右相沈明掌管吏部,当初我能做雁城知府,就是右相的保举。青州知府现在不是香饽饽,我竭力一试,还是有几分掌控的。”
杨长治微微点头,晓得顾清韵说的是真相。这世道对女子并不公允,哪怕女子有经天纬地的才气,世人总以为女子如果不能相夫教子,就是失了家教。顾晴当年能在北地安身,那是因为她的父亲是顾大将军顾友德,是北地百姓心目中的天。并且,就算当时候,顾晴再有才气,在军中大师也是先尊顾家至公子顾旭和二公子顾昂的。
杨长治拉不动,没拦住她叩首,听她叫本身杨大人,开口说道,“你称呼错了,你既然是顾昂之女,应当叫我一声伯父才是,叫大人岂不是生分了?”说完他看着顾清韵等她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