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澜川眯着颀长眼，浅笑道：“那是天然，殿下的事就是臣的事。”
大门上的红漆都快掉洁净了，门环也只要一个，小风一吹，便萧瑟孤寂地响。再加上门口那棵歪脖梅花树，如何看如何不幸。
龙阳街上只要一个陈旧的红门，这里便是中书监卫澜川的府邸。
不过，今晚，牢外却有两个侍卫。
梅园深处是卫府的私牢，卫澜川曾带着阿狸来过一次。这里普通只会关押一些府中手脚不洁净的丫环侍卫，平时倒是空着的多，也没人看管。
卫澜川紧皱长眉：“大胆！如此莽撞！下去领三十板子，”随后，回身对阿狸道，“殿下，您没吃惊吧。”
那人见到阿狸，仿佛一惊，没敢上前，站在垂花门以外。
她这才走下流廊，向梅园深处走去。
二人分开以后，阿狸先是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旋即又不紧不慢地四下里望了望，没有灯的处所都是黑黢黢的，不见人影。
卫澜川哈腰将人头拾起，谨慎翼翼地放到木盒中，又将木盒子摆在一旁桌上。含笑挽留道：“臣筹办了九折板和神仙炉，殿下不如用过饭再回？”
阿狸皱皱眉，放下茶杯，一旁的管家赔笑道：“殿下，我家老爷顿时就来。”
一颗人头，脖子上的血迹还没凝固。
这个卫澜川，方才过了不惑之年，长得比忠臣还忠臣，府邸比廉吏还廉吏，倒是名副实在的国之毒瘤，党争的祸首祸首。
绕了一会儿，府中丫环俄然来禀，说是夫人身材不适。卫澜川忙留了丫环陪着阿狸持续逛园子，本身则大步流星地去了后宅。
用过晚餐以后，卫澜川又引着阿狸在后花圃里转了转，红灯白雪，雪打红梅，倒是有几分雅意。
说得便是这个意义了。
常常春季，他就会赶着牛车，把他亲手腌制的各种咸菜送到文武百官府上，白菜，大葱，小葱，白萝卜，胡萝卜，青萝卜，苏子叶，蒜头，牛蒡，桔梗，蕨菜，黑豆，莲藕，小蚕蛹……种类之多，花腔之繁复，令人望洋兴叹，叹为观止。
阿狸抬起眼皮，窗外的雪下得红了天：“时候也不早了，本王先行告别。”
此时现在，卫澜川正用他那双单眼皮的颀长眼笑眯眯地看着阿狸，解释着本身有失远迎的启事。笑容可掬，非常谦虚：“殿下，臣方才正在后院给白菜抹红辣椒粉，一身肮脏，怕冲撞的您，特地沐浴熏香，换了套衣服，这才没能到门口驱逐，还望王爷殿下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