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尚书做足了架子,先是抬手清算了衣袍,这才缓缓道:“皇上昏庸,朝堂混乱天下无纲,才使得内忧内乱不竭。时至本日,内有卓子腾叛军北上,外有吐蕃蛮夷雄踞瓜州。此等皇上祸国祸民,我们要他做甚么?”
卓子腾的军队一起北上,没有碰到任何停滞,腊月十一傍晚便到达洛州,在洛州城外的大山下安营扎寨,清算士气。
关于尚书府牵手一事,叶梅一开端是回绝的。毕竟,她还不是卓凌的任何人,当着众臣的面儿,岂能让柳尚书父女下不来台。可叶梅越回绝,卓凌的手就攥的越紧。
卓凌神采冷僻,眼中却有着从未有过的刚毅和定夺。叶梅只好放弃挣扎,反手握住卓凌的手,强挤了几丝笑容向正堂走去。而柳婷作为卓凌独一的妃嫔,由贴身寺人宫女搀扶着,跟在卓凌身后行动安闲,仿佛她底子就不介怀卓凌的这些行动。
卓凌倒一点都不让柳尚书绝望,举杯就干,连着四五杯下去了,中间慈眉善目标老寿星有些看不过眼了:“你们可别再劝皇上喝酒了,再喝酒醉了。”
宣政殿之上态度相左的朝臣来回辩论,毕竟还是没有同一。世人齐刷刷的目光落在卓凌身上。卓凌眉头紧皱,道:“颓废作战乃兵家大忌,朝廷军队是公理之师,以逸待劳必将大获全胜!”一声令下,有喝彩的,也有感喟的,且不细说。
当日朝堂之上,卓凌接到八百里加急,江南的卓子腾举旗讨伐朝廷。讨伐檄文上列举了好些卓凌的罪行。首当其冲的一条便是卓凌女儿身却高坐在龙椅上。第二条便是滴血验亲已经历明龙傲天大皇子的身份,卓凌却贪婪不敷舍不得传位别人,故此找借口将龙傲天囚禁了起来。檄文第三条,卓凌糊口纸醉金迷导致国库亏空义仓无粮……
大周朝面对着从未有过的大危急,卓凌作为一国之君,彻夜彻夜的失眠。
酒至半酣,卓凌伏在桌上不起,世人也多少醉了几个。柳尚书是个夺目的,借着身子骨不好的启事滴酒未沾。
卓凌一身皂色衣衫,牵着叶梅的手,一起进了正堂。
江南的皇叔卓子腾趁此机遇也蠢蠢欲动。攘外必先安内,但是内奸已经打进了家门口,如果只顾内部冲突,只怕会让劲敌毫无顾忌的进入中土。
卓凌和叶梅前些日子就接了柳尚书的请柬——腊月十一即柳尚书老母的八十大寿,柳尚书请了朝中统统有些名誉的朝中同僚。说大敌当前,作为国之栋梁的朝臣竟然大摆筵席,在家给老母过起了八十大寿,这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通。可柳尚书却言语装点的很好,隽誉其曰给朝廷加油助势。
第一场瑞雪还未熔化殆尽,长安城便接到了好天轰隆普通的凶信——吐蕃起兵攻陷瓜州。吐蕃攻陷瓜州并无任何来由,也没有任何前兆,事情来得好俄然。
柳尚书号召了一圈客人,回身到卓凌动手的椅子上坐了,说了好些的恭维话——承蒙皇上眷顾,柳家才有了贵妃娘娘如许的至尊红颜……巴拉巴拉,归正一大堆都是无用的话,无外乎就是哄卓凌高兴,然后劝他多饮几杯酒罢了。
吐蕃攻陷瓜州,便在那边安营扎寨,居家过起了日子,仿佛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等着瞧大周内哄的成果,然后坐收渔人之利。
卓凌撩了一上面前的碎发,晓得柳尚书是逼迫她退位之意,却仍然强压胸内的肝火,转头盯着世人发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