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娜将多年埋藏在心中的郁结吐了出来，宁静地睡着了。
叶梅扭头强笑着：“还说我呢，你不是也没有安息嘛。”
叶梅泪眼迷离，靠在卓凌肩膀上，幽幽道：“卓凌，我是百花楼的人，身份卑贱；而你是皇上，天下最高贵的人。我们门不当户不对。”
卓凌自小就从未踏入西南偏殿一步，常常行至那边，长顺总会找一些来由――西南处长年晒不到太阳过于阴冷等等，禁止卓凌去那里。久而久之，卓凌垂垂长大，整天政事繁忙，闲暇时最多也就是去仙居殿坐坐，西南偏殿早已被忘在了脑后。
长喜固然一向在御前服侍，却并未近身奉侍过卓凌，不晓得万人敬慕的皇上是女儿身，见二人如此合得来，也打心眼里替卓凌高兴。
丽娜表情大好，垂垂翻开了话匣子。
“就你多嘴！”卓凌打断长喜的话，眼波流转甚是娇羞，半响才伸出胳膊搂住叶梅的肩膀。
“你晓得吗，甘露殿都丽堂皇，宫里的女人都期盼着有朝一日能住上几日，我也不例外。现在身处甘露殿，却没了昔日彭湃的情怀，或许我真是老了……”丽娜含笑着对中间替她揉肩搓背的叶梅说道。
虽说是隆冬，夜深了还是有些凉薄的，叶梅不由得打了个暗斗。
卓凌跟叶梅肩比肩坐了，眼眸里尽是和顺，轻声道：“方才批阅完奏章，路过甘露殿瞥见你坐在这里便来了。”
叶梅不敢随便插话，只悄悄听着。
贤妃本是执掌朝廷大权多年的穆相独女，其哥哥穆志云讨伐吐蕃有功。先帝初登大宝时，因着穆家权势，对贤妃的霸道率性非常宽宥。几年以后，先帝有了实权，下定决计要拔掉穆家这根毒刺。
窗外的太阳垂垂落了山，浓稠的夜色如同丝缎普通缓缓包抄了各个宫殿。华灯初上，丽娜换衣端坐在床边毫无睡意。
丽娜点点头，叹口气：“谁说不是呢。先前这里住着的是贤妃，她平生钟爱先帝不渝，何如造化弄人，先帝喜好的人并不是她。常常路过甘露殿，便能瞥见贤妃衣衫薄弱的立在殿门口，等着先帝来……”
前些日子，众臣质疑卓凌是女儿家，逼迫她选妃。卓凌完整能够拿叶梅做挡箭牌，但是她舍不得，她甘愿跟那些臣子周旋，也不想毁了叶梅一世幸运。现在，卓凌想通了，既然相互有好感，又何必在乎性别身份。
“我将襁褓中的大皇子亲手交给了你爹爹穆志云。是卓子腾派他来策应的，以是大皇子能够落入了卓子腾手中……”
抄家，穆志云能够忍，因为那是卖官鬻爵得来的不义之财；杀父，他也能够忍，因为爹爹多行不义必自毙，这统统的统统都是他咎由自取。唯有将穆氏一家放逐岭南以后，再派杀手截杀，让穆志云如鲠在喉。儿时一起长大的人，做了天子，心俄然变得硬了起来。走投无路的穆志云最后跟从卓子腾，做了他的幕僚摆布。
“我这平生固然行事暴虐，抚心自问，却只对不起一小我，便是这位贤妃。”丽娜抿了一口茶水，舔舔嘴唇，好似在回味茶香，又似在回想当年。夸姣的夜晚，一杯淡淡的龙井茶，香气袅袅，勾起些许年青时候的回想。
“若你情愿，我明日就昭告天下，娶你做我的中宫皇后。”卓凌邪魅一笑，拿食指挑起叶梅的下巴，很有挑逗性的盯着叶梅的眼睛，“做我的女人，你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