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坐下,身边已经多了一小我。
素兮帮赵无忧系上狐裘,“公子,药?”
可正如赵无忧所言,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他的指腹暖暖的,摁在她的太阳穴上,也是暖暖的,极是舒畅。
钟昊天踌躇的盯着她。
趣儿?
“我没事,是五公子救了我。”赵无忧转头看了一眼钟昊天。
“穆百里,你何时能把骨子里的奴性变得高雅一些?”赵无忧揉着眉心,“穆百里,我头疼。”她伏在他的膝上。
钟昊天苦笑一声,“我要,他们敢给吗?”
素兮点头,“卑职不敢张扬,毕竟这是七星山庄。以公子的身份,如果出了事必然是大事。刘城主那头如果掀起浪来,卑职清算不了残局。只不过--”她踌躇了一下。
只要她抱病,全部府都会被闹得人仰马翻。
赵无忧走在回廊里,身上冷一阵热一阵的出虚汗。
赵无忧笑得凉凉的,“我此人有个坏弊端,就是明知山有虎方向虎山行。越是困难,我越感兴趣。能轻而易举做到的,有甚么趣儿呢?”
“过来!”穆百里说。
平素二人如何,素兮都是看在眼里的,这穆百里固然是东厂的提督,可在金陵城内还是特外虐待赵无忧的。连赵无忧的被窝都是他暖着的,想来这情分该当还不错。
外头的雨,下得真好。
赵无忧合上房门的时候,穆百里已经坐在结案前。房内烛火摇摆,氛围有些难堪,或者说--是有些暧,昧不明,诡异之风在室内穿越。
他自上而下,视野掠过她的发际线,游过她的眉心,顺着她的鼻梁缓缓而下。用眼神予以凌迟的错觉,竟有种莫名的对劲,不经意间,唇角勾画出极是都雅的弧度。
蓦地,他顿了顿。
闻言,素兮不敢昂首。
褪下狐裘披肩,赵无忧站在烛光里回眸看他,倦怠的眸异化着少量涣散过后的迷离。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累了。
“我只问你一句话,这七星山庄,你要--还是不要?”赵无忧起家。
顺手揽过被褥覆在她薄弱的身上,室内,暖和如春。
“敢!”赵无忧轻咳着,拿起一旁的狐裘,渐渐悠悠的披在身上。
赵无忧顿住脚步,昂首看一眼站在房门口等着她的穆百里,有些哭笑不得,“只不过,你奉告了东厂,奉告了穆百里。”
“赵大人甚么都好,唯独口上不积善,却又常常摆出一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模样。”穆百里磁重的音色从顶上传来,带着凉薄,模糊中还异化着几分笑意,“赵大人,你可晓得,本身这幅模样很讨人厌,也很招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