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桃不着陈迹地将本身的手抽了返来,低头喝茶。
君洛笑吟吟地将她拉到身边,按着她坐下,笑得宠溺:“这都是朕的渎职。不过你放心:最多不过三两年,朕定然将统统规复原样。到时候那些小处所的狗若敢呈现在你的面前,朕便将它们炖了给你吃!”
骆可儿的眼睛里立时蓄满了泪水。她猛地站了起来,扑到了三皇子的身边:“三哥,不要再问了!能做他的贵妃,我已很满足……昭烈郡主是大梁罗家先人,天下钦慕的……她比我更合适做大梁的皇后!居于昭烈郡主之下,我不感觉委曲!”
罗青桃惊诧昂首,恰瞥见三皇子的神采蓦地变得乌青:“你这话是甚么意义?可儿给皇后叩首?你要册立的皇后,莫非不是可儿?”
依着她的性子,像三皇子这类人,就该一脚踹到湖里去喂鱼。但是现在君洛未曾开口,她到底不好自作主张。
她乃至还能向神采莫名的骆可儿递过一个安闲的浅笑。
但是罗青桃想要的,不止这些。
三皇子口中说出那三个字的那一刻,在君洛的眼中,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她晓得此时大梁朝中的局势并不容悲观。如果能获得南越的支撑,君洛必然会轻松很多。但是他却偏在这个时候,获咎了南越的三皇子,另有骆可儿。
南越三皇子作出大惊失容的模样来,拍着大腿叹道:“本来这就是昭烈郡主?素闻郡主天姿国色,妖娆动听,本日一见……”
三皇子闻言,立时皱紧了眉头:“来岁正月?但是可儿二十岁生辰也是在来岁正月!遵循南越的端方,当时她要归去故乡的树神娘娘庙祭奠,只怕一定能及时赶返来……”
骆可儿的笑容立时僵在了脸上。
君洛忙拿了帕子来替她擦手,看她手背上烫得通红,急得直顿脚。
罗青桃反倒不放心。她悄悄地扯了扯君洛的衣袖,表示他重视分寸。
罗青桃捧着茶盏的双手蓦地收紧,滚烫的茶水洒得一桌子都是。
君洛用帕子包住罗青桃的手,久久不肯放开。
罗青桃有些想笑,却始终笑不出来。
闲扯了几句废话,三皇子风骚地摇了摇他那把洒金繁华牡丹图样的折扇,阴阳怪气地向君洛道:“先前你总推说即位未久,不肯劳民伤财,把个立后的事情一拖再拖。现在我看你在朝堂上已经非常得心应手,这件事可不能再拖了吧?下个月是你们太上皇万寿节,万国来朝,你这中宫仍然无主,可也太不像话!”
罗青桃疤痕纵横的脸上,绽放一个“天姿国色……”的浅笑:“本日一见,又如何呢?”
罗青桃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本日的唐可乔,与昨日的阿谁张扬的女人全然分歧。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骆可儿在一旁听着,眼中垂垂蓄满了泪水,一副受尽委曲的模样,我见犹怜。
罗青桃却连看也不肯看她,只低头盯着盘里的生果,悄悄猜度眼下的局势。
罗青桃似也不感觉难堪,仍然靠在君洛的怀中,笑得安闲。
骆可儿正偷偷地察看着君洛的神采,见他眼中利芒闪过,立时吓得心头乱跳。
罗青桃捏紧了手中的扇柄。她不肯转头去看骆可儿的反应,一双眼睛只盯着君洛,恨不得在他脸上瞅出两个洞穴来。
因为骆家兄妹的到来,罗青桃游湖的兴趣是半点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