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可贵状元爷赏识。娘子快拿出绫帕来,请钱状元题诗。”

“鄙人也只是道听途说,扬州勾阑间就有一名姓沈的歌女,歌声之美,名扬四方。”

但是,我晓得娘子的遗憾。你最大的遗憾,定是同莹中妹子一样,顾虑银耳的去处。

“咳咳……”回想到这里戛但是止,钱福蘸了蘸墨,持续写道:

夜深了,彻夜这封信,就写到这里了。烛火伴我相思同去,落笔,吾妻青岩亲启。

所嗟岂敢道,空羡江月明。

哭声公然停止。银耳从他怀里抬开端,眸中是难掩的忧色,“兄长,是姐姐帮我转交给你们的对不对?你终究迎娶了青岩姐!你们过得很好吧?青岩姐姐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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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唤着“娘子”,眼睛却并不看她。钱福再看这盐商,便感觉他虽也算得上仪表堂堂,年青有为,却未免过分铜臭!因而他和顺接过绫帕,当即题道:“淡罗衫子淡罗裙,淡扫娥眉淡点唇。可惜一身都是淡,如何嫁了卖盐人?”

为夫怎会不知,娘子此言不过是要我好好活下去。虽自你我结婚之日,便知此生余下光阴,日日都可算作向上天偷来普通,但即便娘子命薄,即便在为夫平生当中,只与娘子相伴短短三年……然,凭此三年,为夫平生无憾。

青岩镇那个不晓得,除了他家娘子何青岩,能够叫他上心的,便只要他们两口儿一向在寻觅的人了。

一刹时的震惊后,钱福竟然感觉有些欣喜……欣喜她已长成了一个倾世而立的大女人,欣喜她真的尚在人间,无病无灾……

同时又有失落,失落她不知单独吃了多少苦头,失落她为何不回京,失落她竟然只能落得个妾位……

钱福——这个意气风发的状元郎,现在却已似风烛残年,脸颊深深地凹下去,长须挡住了出口成章的那张口。

说话间,府内俄然传来动静,钱福听得细心,是那盐商焦心肠在寻银耳。听他的语气,不似活力,更像是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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