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梧阙也是皇女,封老话说出口后就感觉不当了,但又拉不下脸来讲别的,就梗着脖子朝门口喊道:“听够了没有,出去。”
听着车外清澈一如多年之前的声音,蒋梧阙恍忽之余竟感觉又瞥见那双敞亮的眸子,朝她微微弯着,毫不防备的问她,“我是封将之子封禹,你是谁?”
蒋梧阙从书房出来以后,封禹就一向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保持着半臂长的间隔。
一样清澈的声色,多年后却少了当初那抹轻巧上扬的腔调。
蒋梧阙是真怕封老,从小怕到大,现在一听她说这话,只能硬着头皮翻开帘子从马车里钻出来,恭恭敬敬的站好,“长辈替家师跟您问好。”
粮草物质没到,封老固然怪的是皇上,可内心也迁怒皇女。如果不是朝上两位皇女相斗,太女如果不是想把蒋梧阙弄到边陲,又如何会拿物质粮草做文章?
脸上风轻云淡,心却因为这两个字莫名一紧。
蒋梧阙假装没闻声,抬手摸起手边茶几上的茶盏,端起来才发明是空的。
封禹不动声色的敛下眼里的迷惑,握着缰绳朝面前的马车拱手,扬声说道:“少将军封禹,奉封帅之令前来驱逐大人。”
封禹虽说没见过蒋梧阙,却听闻八殿下身材孱羸,一年到头吃的药比吃的饭还要多。这类体弱之人,为何会带着十几车假粮草来前提艰苦的边陲?
蒋梧阙感喟一声,心道封老脾气也是多年未变啊,她摸着袖子里的圣旨,跟着抬脚出来。
蒋梧阙双手拢在袖筒里,右手拇指下认识的摩挲掌中手炉上的斑纹,仰靠在身后的软垫上,垂着眼眸从鼻子里慵懒的嗯出一声气音。
本年多月未有战事,她们都担忧朝廷会借机不发军饷物质呢。
蒋梧阙脸上的笑意微微淡化,但还不至于全数褪去。
蒋梧阙侧身放下茶盏,幽幽说道:“太女说边陲战事未起,粮草不急于一时。”
这开朗的笑声,除了封老还能有谁。
在场世人没人晓得京里来的这位年青人是甚么来路,竟能让封帅甩袖分开。
十五见封老从府里大步流星的跨出来,二话不说的就去摸车上的“粮草”,忙抬手敲马车的车壁,小声喊蒋梧阙,“殿下?”
封禹多年未曾回京,更是感觉蒋梧阙面孔生,他见一旁的秦楚微微拧眉如有所思,便抬高声音问道:“她是?”
封禹啊,好多年未曾见过了。
秦楚是士族之女,来边陲之前每年宫宴都会进宫,进收支出宫里的几位她都见过,虽说这两年那人面貌变了些许,但本身应当不会认错,“是八皇女。”
封禹也是满眼惊奇,不敢信赖朝廷给他们送来了十几车草料。
她环顾一圈,见京里来的世人都低着头不敢回话,气的进步嗓门,怒道:“架子竟如此之大?莫非还要本帅跪下请你出来不成!”
封禹感觉这里头有事,担忧朝廷对封家倒霉,忙抬脚也追了出来。
内里声音嚷的最大的还是贾校尉,“这他娘的都是些甚么东西,拿我们当牲口吗?用草料来乱来我们!”
封老固然晓得这事不该怪她,可也拿不出甚么好神采,干脆让封禹把人带走。
蒋梧阙的马车先行,其次是十几车的“粮草”,封禹等人留在最后护送。
贾校尉内心窝着火也能了解,但封帅都没敢对蒋梧阙说甚么重话,她一个小小校尉在门口吵吵嚷嚷的像甚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