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从中解劝:“花二娘,你吃过此杯,略歇歇儿罢。”
“那我在那里歇宿?”西门庆又问道。
正游看着,月娘使了小玉来,请后边吃茶。三人同来到上房。吴月娘、李娇儿、孟玉楼陪着吴大妗子,摆下茶等着哩。
瓶儿说道:“家里没人,奴不放心。”
第二天凌晨起来,春梅服侍瓶儿梳洗。瓶儿见春梅聪明,知是西门庆用过的丫环,因而与了她一副金三事儿。春梅赶紧对弓足说了。弓足谢了又谢,说道:“又劳二娘犒赏她。”
玉楼就着说道:“好大胆的五丫头!你该来递一盅儿。”
瓶儿说道:“奴也想和众位娘叙些话儿。不瞒众位娘说,小家儿人家,初搬到那边,拙夫又没了,家下没人,奴那屋子后墙,紧靠着乔皇亲花圃,好不空旷,晚夕常有狐狸打砖掠瓦,奴又惊骇。原有两个小厮,阿谁大小厮又走了,只是天福儿小厮看管前门,后半截通空落落的。倒亏了这个老冯是奴旧时的人,常来与奴浆洗些衣裳,与丫头做鞋脚。”
瓶儿赶紧说道:“奴到那日奉请众位娘。”
“这我晓得。”花子虚认了,“我实希冀还剩下些,咱凑着买屋子过日子。”
“她来与哪个做生日,就在哪个儿房里歇。”月娘说道。
西门庆名利双收
“奴那里能打造得出这般好簪儿,是花二娘送的。”弓足笑着说道。
世人正吃点心茶汤,只见冯妈妈蓦地走来。世人让她坐下吃茶。冯妈妈向袖中取出一方旧汗巾包成的包儿,翻开,现出四对金寿字簪儿,递与瓶儿。瓶儿接过来先奉了一对与月娘,然后李娇儿、孟玉楼、孙雪娥每人一对。
瓶儿也欢畅万分,笑道:“蜗居小舍,娘们肯降落,奴必然奉请。”
弓足接过来讲道:“大娘生日八月十五,二娘好歹来逛逛。”
月娘说道:“此是他女人哩。”
瓶儿说道:“她本年五十六岁,属狗儿。男儿花女没有,只靠说媒度日。我这里常管她些衣裳儿。前日拙夫死了,叫过她来与奴做伴儿,晚夕同丫头一炕睡。”
月娘答道:“贱日早哩。”
春梅去了,未几时返来道:“俺姥姥害身上疼,睡哩。俺娘在房里匀脸,就来。”
玉楼戏道:“五丫头,你好人儿!本日是你个‘驴马畜’,把客人丢在这里,自个躲房里去了,你可成人养的!”
玉楼不承诺:“二娘好执古,俺世人就没些份上儿?现在不打发肩舆,等会他爹来,少不的也要留二娘。”
大师互让坐下,唤茶来吃了。
月娘打趣儿,与瓶儿说话:“花二娘搬得远了,俺姊妹们离多会少,好不思惟。二娘狠心,就不说来看俺们看儿!
早餐吃罢,摆上酒来,边饮边谈。又是日西时分,肩舆来接,瓶儿告别归家。众姊妹款留不住。临出门,请西门庆拜见。月娘奉告道:“他?本日一夙起家出门,与县丞送行去了。”瓶儿这才千恩万谢,上轿来家。
“你别要汗邪了。”月娘说道,“休惹我那没好口的骂出来!你在这里,她大妗子那里歇?”
“没的扯淡!”西门庆说道,“这两日好不巡夜的甚紧,怕怎的!但有些风吹草动,拿我个帖送与守备周大人,点到推行。”又道:“二娘,怎的冷僻清坐着?用了些酒儿未曾?”
月娘听了,忙说道:“奴讽刺,斗六姐耍子。俺姐妹们人多,那里有这很多相送。”众女眷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