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儿把这些话儿全记在心。
瓶儿也欢畅万分,笑道:“蜗居小舍,娘们肯降落,奴必然奉请。”
月娘听了问道:“老冯多大年纪?且是好个恩实妈妈儿,高言儿也没句儿。”
西门庆名利双收
月娘见瓶儿不肯再吃酒,便请到上房同吴大妗子一处吃茶。世人正坐下,玳安抱进毡包来,西门庆随后,翻开帘子出去,见了瓶儿,说道:“花二娘在这里!”
玉楼笑着说道:“二娘只依我,教老冯回了肩舆,不去罢。”
玉楼说道:“俺世人再三劝说二娘,二娘只是推,不肯吃。”
正游看着,月娘使了小玉来,请后边吃茶。三人同来到上房。吴月娘、李娇儿、孟玉楼陪着吴大妗子,摆下茶等着哩。
“好二娘,”瓶儿告饶道,“奴委的吃不下了,岂敢做假?”
月娘又说道:“闻说二娘家门首就是灯市,好不热烈,到明日俺们看灯去,就往二娘府上望望,休要推不在家。”
“俺妈害身上疼,在房里歪着哩,叫她不肯来。”弓足说道。
瓶儿要请西门庆拜见。月娘道:“他本日往门外玉皇庙打醮去了。”瓶儿只得作罢。
瓶儿见问,这脸就拉了下来,骂道:“呸!魍魉浑沌!你成日放着闲事儿不睬,在外花天酒地,眠花卧柳,不着家。我的话,你听过几句?终被人家所算,弄成骗局,拿在牢里,这才令人来对我说,要我寻情面摆脱。奴是个妇人家,大门也没出去过,我晓得甚么?认得何人?又到那里去寻情面?浑身是铁,打很多少钉儿?替你到处求爹爹、告奶奶,甫能寻得情面。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平素不种下,激流当中,那个来管你?多亏了他隔壁西门庆,看日前订交之情,大寒天,刮的那黄风黑风,使了家下人往东京去,替你把事儿干得停停铛铛的。你本日了毕官司出来,两脚踏住平地地,得命思财,疮好忘痛,来家便问老婆找起后帐儿来了,还说有也没有。你写来的帖子现在,没你的手字儿,我敢私行拿出你的银子寻情面?”
瓶儿道:“不消说,必然都来。”
玉楼戏道:“五丫头,你好人儿!本日是你个‘驴马畜’,把客人丢在这里,自个躲房里去了,你可成人养的!”
当下吴大妗子、潘姥姥、李瓶儿上坐,月娘和李娇儿主席,孟玉楼和潘弓足打横。孙雪娥自回厨下看管,不敢久坐。月娘见瓶儿盅盅酒都不辞,甚是善饮,因而亲身巡了一遍酒,又令李娇儿世人各巡酒一遍。
玉楼说道:“二娘再三不肯,定要去,被俺众姊妹强着留下。”
过了五日,便是元宵。西门庆先一日差玳安送了四盘羹菜、两盘寿桃、一坛酒、一盘寿面、一套织金重绢衣服,写了吴月娘的名字“西门吴氏敛衽拜”,送与李瓶儿做生日。瓶儿才起来打扮,叫了玳安到卧房里,说道:“前日打搅你大娘那边,本日又教你大娘操心送礼来。”
早餐吃罢,摆上酒来,边饮边谈。又是日西时分,肩舆来接,瓶儿告别归家。众姊妹款留不住。临出门,请西门庆拜见。月娘奉告道:“他?本日一夙起家出门,与县丞送行去了。”瓶儿这才千恩万谢,上轿来家。
瓶儿说道:“她本年五十六岁,属狗儿。男儿花女没有,只靠说媒度日。我这里常管她些衣裳儿。前日拙夫死了,叫过她来与奴做伴儿,晚夕同丫头一炕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