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先看了太医的椅子。太医说道:“不消了。”也看了西门庆椅子,二人坐下。
“那姐姐怎不留住你?”
次日,二人起得晚,直睡到日午的时候。潘弓足又是颠唇簸嘴,与孟玉楼说道:“姐姐前日教我看几时是壬子日,莫不是拣昨日与男人睡觉?要不,怎这么刚巧?”
西门庆一听,心中一惊,赶紧对众兄弟作揖告别。世人岂肯,西门庆以真相相告,翻身上马,直往家中奔驰而来。还未到门首,又翻身上马,两步做一步,一向走进瓶儿房里。迎春已在门口驱逐,说道:“俺娘了不得的病,爹快看看她。”
迎春答道:“自早至今,一粒米也没有效,只吃了两三瓯汤儿。心口、肚腹、两腰子,都疼得非常的。”
此时,应伯爵已同几个帮闲在这里专等西门庆,已约好了十兄弟会中诸人,在郊园玩耍,喝酒听曲。世人来到河下,叫了两只划子,一只载食盒、酒,一只载人,又有韩金钏、吴银儿几个妓女,一向摇到南门外三十里不足的刘寺人庄上。
玩闹了半日,书童走来,到西门庆身边,附耳低言道:“六娘身子不好,病得紧,快请爹归去,马已在门外备好了。”
月娘笑道:“那里提及,还会生你的气?”便叫小玉泡茶,又上夜饭吃了。
西门庆走进房来,叫了几声。月娘正向里睡着,又吃了那下药的酒,那里会承诺他。西门庆讨了个败兴,怨怨地说了几句,走出房门,恰好书童来讲应伯爵在外边等。
迎春忙着打扫房里,抹净桌椅,烧香点茶,又让奶子引逗得官哥睡着。
月娘看毕,心中垂垂地欢乐起来。用纤纤细指缓缓挑开封袋,解包开看,只见乌金纸三四层,裹着一丸药,外有飞金朱砂,非常都雅。月娘放在手中,公然脐下热起来;放在鼻边,公然津津的满口香唾,不由笑道:“这薛姑子果有道行,不知那里去寻如许灵药灵丹!莫不是我合当得喜,遇得这个好药,也未可知。”想到此,赶紧照原封好,锁进梳匣内。然后走到步廊下对天长叹道:“若吴氏明日壬子日服了此药,便得种子,秉承西门香火,不使我做无祀的鬼,感激皇天不尽了!”不觉日已偏西、月娘用饭,回房安息。
任太医澄心定气,将三指搭了上去。
月娘见了,暗想:明日二十三日,壬子日,今晚若留他,反挫明日大事。便对西门庆说道:“看你今晚醉昏昏的,不要在这里厮混。我白叟家月经还未净,不如去别的房里睡吧,明日再来。”说着,把西门庆推了出来。
吴月娘自从闻声弓足背后讲她爱官哥后,两天不去官哥房里。这日,见瓶儿走来,传闻孩子还是日夜哭泣,又打暗斗不止,便劝瓶儿烧香许愿。月娘又把那天弓足背后说的话奉告了瓶儿,要瓶儿多防着她。瓶儿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