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西门庆挥金厚葬爱妾(2)[第1页/共4页]

斯须,描染出半个身来,公然玉貌幽花娟秀,肌肤嫩玉生香。世人看了,就是一幅美人图儿。西门庆叮咛玳安:“拿到后边与娘们瞧瞧去,看好不好,有哪些儿不是,说来好改。”

祭毕,西门庆正在卷棚内陪人吃酒,忽听前边打得云板响,下人禀报,说是胡府尹上纸来了。西门庆扔下酒杯,赶紧穿起孝衣,灵前服侍。胡府尹领着很多官吏出去,见礼,吊丧,奉茶,送出大门。

孟玉楼说道:“你聪明一场,这也不晓得?这戏里也有悲欢聚散,想必瞥见那一段儿触着了他的心,睹物思人,见鞍思马,才落泪来。”

世人正吃着饭,安然儿拿进手本来禀,说是夏提刑差人送了三班军卫来这里服从使唤。西门庆从速令写回帖报答。吃完饭,来保请了画师韩先生来到,还将来得及让他看瓶儿的遗容,又传报花子由来了。西门庆陪着他在灵前哭了一回,说了瓶儿死时的情状。

正说着,吴大舅、吴二舅都到了,灵前行毕礼,与西门庆作揖,道及烦恼之意。西门庆请至配房中,与世人同坐。不一会,八仙桌席安设好,大盘大碗端了上来。

不一时,各家亲眷带着三牲祭桌来烧纸,李桂姐也来上纸,月娘等人皆孝髻,头须系腰,麻布孝裙,出来回礼举哀,后边待茶摆斋。

应伯爵再三劝止:“现有正室夫人在,如何使得!”讲了半日,去了“恭”字,改成“室人”。

月娘说道:“六姐,悄悄儿,我们听戏吧。”

是夜,戏做到五更才住,世人齐起家,西门庆拿大杯拦门递酒,款留不住,只好俱送出门。又让伶人留下戏箱,明日管待刘薛二位寺人。看看天气将晓,叮咛书童在前厅照看,本身去后边上房安息去了。

月娘说道:“成精鼓捣,人也不知死到那里去了,又描起影来,画得那些儿像!”

“唉,乱了一夜,滴水不思,口味全没。”西门庆说道。

到首七,报恩寺十六众上僧,黄僧官为首坐,引领做水陆道场。玉皇庙吴道官出来上纸吊孝,揽二七经。韩先生又送了半身影象来,西门庆见了满心欢乐,吊挂于棺材头之上。午间,乔大户送来五十余抬祭品,献祭读祝文。

西门庆交温秀才写孝帖儿,要开刊印发,令写上“荆妇奄逝”。温秀才悄悄拿与应伯爵看。应伯爵见了,拦住温秀才:“这个理上说不通。现有吴家嫂子在正室,如何使得?若写了出去,不被人群情?就是吴大哥心内也不安闲。你休要写,等我渐渐再与他讲。”

伯爵说道:“先生,此是病容,平素好时,比此面庞饱满,姿容娟秀。”

韩先生谢了:“老爹叮咛,小人无不消心。”

西门庆听了,满心欢乐,递了三盅酒与韩先生,管待了酒饭,捧出一匹尺头、十两白金与韩先生,叮咛他从速画好这半身像,这就要挂,大影不误出殡就行。韩先生承诺着,拜辞出门。乔大户与世人看了一会做成的棺,告别去了。

次日晚夕,亲朋伴计来伴宿,西门庆叫了一起海盐后辈搬演戏文。大棚内放了十五张桌席,由西门庆陪男客。厅内,由月娘作陪,是女眷们落座。西门庆闻声伶人唱到“此生难会,是以上寄丹青”一句,忽想起李瓶儿病时的模样和临终叮嘱,不觉心中感到起来,泪水止不住顺腮而落,不时地取出汗巾儿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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