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把弓足的心肝五脏用刀插在楼后房檐下。见约有初更时分,把迎儿倒扣在屋里。
武松说道:“明日就来兑银,晚夕请嫂嫂畴昔。”
应伯爵领着春鸿来到张宅,张二官见他生得清秀灵巧,又会唱南曲儿,承诺留下,派人拿拜帖儿封了一两银子,往西门庆家讨他的箱子来。
王婆怕有事,说道:“武二哥,我去吧,家里没人。”
王婆说道:“武二哥,夜晚了,酒醉拿刀弄杖,不是耍处。”
王婆见武松如此杀弓足,大呼:“杀人了!”
经济慌了,一手扯进王婆,双膝跪下:“我的奶奶,求你别呼喊了。我依了奶奶的一百两。怎奈我父亲在东京,我明日起家往东京取银子去。”
武松听了,旧仇在心。次日,出门来到王婆门首。正巧,弓足见王婆打发走了守备府的人,内心闷得慌,出房门站帘下散心,见是武松来了,心中“咚咚’直跳,唬得赶紧闪入里间去。
王婆听言,不敢信赖:“她人是在我这里,却不知嫁人不嫁人。”
武松深深唱喏:“遇赦回家,昨日才到。一贯多累妈妈看家,他日相谢。”
王婆听了,喜好得乐眯了眼:“还是俺武二哥知礼,这几年江湖上见的事多,真是条豪杰!”
武松丢下酒碗:“妈妈,休得胡说!我武二有句话问你!”说着,“嗖”地一声响,在衣底下掣出一把二尺长刃薄背厚的扎刀来,一手笼着刀把,一手按住胸前掩心,双眼圆睁,钢须倒竖:“婆子休得吃惊!自古冤有头,债有主,休推睡里梦里,我哥哥性命都在你身上!”
武松喝道:“婆子休胡说,我武二就死也不怕!等我问了这淫妇,渐渐来问你这老猪狗。你若动一动步儿,把稳先吃上我五七刀。”又回过脸来,对着弓足骂道:“你这淫妇听着!我的哥怎生暗害了,从实说来,我便饶你。”
武松坐下,喝了茶,说道:“我有一桩事儿和妈妈说。”
“那好,等我渐渐和她说去。”
弓足魂不附体,从实招说。从收帘子叉竿打了西门庆起,做衣裳跑堂通奸,武大捉奸踢悲伤窝,王婆教唆下毒烧化,直到娶进西门庆家中,一五一十,重新至尾,说了一遍。王婆闻声,悄悄叫苦。
经济连连点头:“这个不必说,恩有重报,不敢有忘。”作辞出门,到住处清算行李,次日一早,骑上快马,往东京找父亲要银子去了。
武松左手一提,提起弓足,再一扯,把她衣裳扯剥下来,又一推,推跪在灵桌前:“淫妇快说!”
“西门大官人当初为她使了很多,就打这么个银人儿也够了。”
经济说道:“好,我雇上马匹,连夜兼程,多则半月,少则旬日就来了。”
入夜时分,王婆领着弓足进门,换了孝,戴着新钗髻,身穿红衣服,搭着红盖头。进门来,见明间屋内敞亮亮点着灯烛,武大灵牌扶养在上面,先自有些疑忌,不由得发似人揪,肉如钩搭普通不安闲。
“我闻人说,西门庆已是死了,我嫂子出来,在你白叟家这里居住。敢烦妈妈对嫂子说,她若不嫁人便罢,如果嫁人,现在迎儿也大了,娶得嫂子家去,把守迎儿,迟早招个半子,一家一计过日子,庶不教人笑话。”
月娘听言,暗中跌脚,打发王婆出门,与玉楼说:“六姐命休矣,今后只死在她小叔子手里罢了。那男人杀人不眨眼,为他哥岂肯干休!”玉楼也感喟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