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神采愈发惨白,她性子软,但是不代表她傻,小儿子这话甚么意义她再清楚不过了。一时握紧了谢青岚的手,不敢放手。
胡氏一怔,总算是展开眼了,猜疑的看着秋瑟,悄悄问:“果然没有了?我清楚记得还多呢……”
“二娘舅不足力养着,没不足力撵走?还是娘舅底子不想撵?”谢青岚一面给胡氏按摩,一面看着陆显,很有几分嘲笑,“如果娘舅没有那本领撵走,不如让外祖父来帮娘舅吧。”
换了谢青岚,早挽起袖子揍丫的了。胡氏神采惨白,那模样像极了一口气吊不起来就会一命呜呼普通。谢青岚一怔,还是披了外衫,翻开帘子道:“外祖母和二舅在说甚么?”
陆显见一贯对本身言听计从的胡氏竟然为了谢青岚回绝了本身,忙上前一步,肥胖的模样叫胡氏这个做娘的心中酸楚:“母亲,儿子是真的拿不出银子来了,不然如何能贪了青岚丫头的财帛?母亲夙来心疼大哥些,老是说大哥屋里难过些,但儿子觉得,大哥伉俪俩怎能真的难过?熟悉的人还与我说,大哥还在内里购置了很多庄子……”
见这景象,陆显再傻也晓得她在听壁脚,旋即怒上心来,道:“你不好好安息,出来做甚么?”
而陆家经历了一早晨的鸡飞狗跳,在梆子声响起来以后总算是消停了。陆兆南被陆显气得七窍生烟,勒令他与那外室女子断了干系。
秋瑟道:“太太昨夜被老爷发作,现在只怕要好好歇了,还请二爷顾恤太太些。”又在心中翻了个明白眼,这儿子养了还不如不养,老子娘吵架,娘被老子迁怒,他不顾恤些也就算了,还要跟她说话?
屋中陈列朴实,因为上回陆兆南来,一股脑儿砸了多少东西,现在屋中统统有棱角的东西都被撤了,连桌角都绑上了垫子。谢青岚盖着被子,看一眼檀心,叹道:“你不晓得,我有多光荣,昨日如心不在。”
她说得不卑不亢,声音又是软绵绵的,招招往陆显死穴上打,却又没有僭越半点,陆显也是愤恨,神采不好,眼下的浮肿看着更是可怖:“谢丫头也是晓得,这事毕竟不好叫别人晓得了。杨姨娘夙来与母亲不对于,我不希冀着她害我便是了。何况此事也不好放在台面上说不是?”又看着谢青岚,脸上的笑容与昨夜如出一辙的奸滑诡秘,“娘舅有个不情之请,还请青岚委曲些。你外祖母没有银钱供我办理,还请青岚慷慨解囊,将安阳侯的银财拨出一些借我,可好?”
“但母亲帮衬了很多!”陆显眼中闪过一抹阴鸷,“母亲总说大哥弱些,莫非大哥不会做些甚么?母亲帮衬大哥就不吝抬了全部嫁奁去,对儿子就是说没了银两,莫非儿子不是母亲亲生的么?母亲手平清楚是有银钱的,单单不给儿子?”
这么想着,陆显看着谢青岚的眼神可谓是阴鸷到了顶点,话语还是暖和:“你也晓得你外祖那性子,我身为人之子,总不能……”
要说谢青岚现在内心甚么感受,说是千万匹草泥马吼怒而过也不为过。刚才若说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现在就直接是威胁了——你如果不给我钱让我处理,到时候捅出来了,你要跟我一起死。
陆显就那么笑着,看着谢青岚的反应,这两个别例一起压下来,他就不信这丫头不当协!只是这动机还没想完,却见谢青岚唇角噙了一抹淡然的笑意:“二娘舅这话倒是说岔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不假,只是母舅忘了,青岚从不姓陆。”见陆显神采白了白,谢青岚又持续说,“青岚是皇高低旨投到陆府来的,按理来讲,也算是客人,既然娘舅的事发了,想来也决然没有因为仆人的错误而迁怒到客人身上的吧?”说着,笑容浅浅,疏离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