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面对家人又是对梅蕊的奖饰不已,“蕊娘的字写的也忒好了,比你叔写的还好……”
长辈的一番奖饰,梅蕊少有的暴露一副羞怯的小女儿姿势,红晕上了脸,但并不辩驳。不但是出于对自个剪纸的自傲,更是李王氏如亲娘待她,对她的赞美不必回嘴,应下便是。
而李老爷子是当过官的,还是文官,是以他的字更受欢迎。
心境却恍恍忽惚起来,那些年,只顾吃饱穿暖,家里未曾有一张红纸,即便是过年,仍然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一丝过年的气味……
找来烧毁的纸张,树模性的写了个孙字,教她如何运笔、如何用力。改正她执笔姿式,小手包着大手,手把手的,带她写一横一竖、一撇一捺。
她对对子一窍不通,如何想的出,盗用别人对子的孙少恩难堪的很,想着要谦善一番。
三人说着转到劈面的书房去取刚才贴剩下的窗花。
“好好好,这是极好的,还是蕊娘想的殷勤”李吴氏听后对劲的很,又说年青人的脑筋转得快,“也不怕你笑话伯娘倚老卖老,伯娘这身骨头,倘使没你嫂子帮着干,屋里屋外的……”
“可水煎内服,或煎水洗、漱,亦可捣烂外敷”细心教她如何利用。
见到她手上揽着的红纸,梅蕊伸手细心的为她悄悄拍去身上的雪花,“伯娘,这红纸不急在一时,若真急也当使唤咱这些年青的,何必亲身送来?气候不好,路上又滑的……”
孙少恩讪讪的转开了脸。
梅蕊轻点头不再多说,仓猝热了杯茶递给她,雪地上来回几趟定是冷极。
跟她比起来,本身的就是磕碜,鬼画桃符,春蚓秋蛇,也难怪梅子姐嫌弃的。
李吴氏啧啧称奇,“这剪纸真神了,剪狗像狗,剪牛像牛,便是那只母鸡或许都能下蛋、公鸡会打鸣”
两人面面相觑一眼才回了屋。
梅蕊忙不迭的改口道,“邻近年底,若伯娘一人在家,又无嫂子搭把手,该当忙不过来。奴家这另有纸样,伯娘无妨拿了去,让嫂子对着剪,如有不懂的,再来问奴家”
知她是来讨药的,梅蕊去院子里的茅舍翻出些草药。
字是人的脸,也是人的精力。为了精力抖擞,美如冠玉。却也不泄气,照着梅蕊的笔迹,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临摹。
“蕊娘手灵心灵脑筋灵,剪出的窗花是全村最好的,这对子也是真真的好”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小辈,是心中的神,李吴氏好一顿夸奖。
少恩,我愿生生世世与你笑傲江湖,共赏风花雪月……
对此,李忠民不觉得奇。有其父必有其女,蕊娘她爹是个秀才,她天然亦能写出一手好字。
梅蕊还是淡淡的浅笑,“伯娘过奖了,这是少恩想的”
夏季正在酷寒的风霜中,积储着力量,萧萧的北风里吟唱着大地的洁白亮丽、大家间的情、湛蓝的天空,这是一个等候发掘的极新天下。
“人老了记性大……”将手上的递她俩,李吴氏才道出本日牛伤人事件。
屋外洁白的视野中,缤纷的天下仿佛也随之简朴,许是怕搅碎尘凡的安宁,雪更加轻巧,以最美的姿势飘舞在屋檐,落地无言。
剪好的窗花贴在打扫一新的屋子里,给家里增加了很多过年的喜气。
下笔最讲究静,大圆脸在身边咋呼呼的,梅蕊干脆停了笔,倪她一眼,“耍嘴皮子的,莫污了书圣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