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出了屋,孙少恩便将敞开的大门合上,梯子竖起靠在一侧门,并请梅蕊鄙人边扶稳。
见她草率贴上,梅蕊及时出声禁止,“还歪着呢!”
“刚才你……”嘴巴一扁,想义正言辞指责梅子姐一番。
自打麻将,交友数个牌友后,对于村里大小事,孙少恩都摸得清清楚楚,上到哪家猫叫*春,中到母猪配种,下到母鸡下蛋……,这般‘不出户知天下’的本领,便是土生土长在江山村的梅蕊也是自叹不如。
此人竟然忽视她,梅蕊一时气急,说她鼻大遮眼,每个眼力劲。
年夜饭少不了代表着年年不足的清蒸鱼,寄意红红火火的红烧肉,俗称菜头﹙好彩头﹚的萝卜,刚风干的腊肉,一大盘白砍鸡……
孙少恩听了的确气笑,梅子姐当真谨慎眼,但也知这门神是守住流派的,有大小恶鬼不敢入门为害的服从,是以不敢半点草率,再次爬上梯子。
“林大哥说了他家猪圈不敷,养不下,他家的母猪也是短长,平生就十二个猪仔,都赡养了的,咱到时候随便挑,归正他家也揣摩着拉到镇上去卖的”
全数忙安妥后,孙少恩大大松了口气,将梯子搬回茅舍里,又扑灭了几个炮仗丢到门外,而梅蕊早掩耳躲屋里去了。
孙少恩右手端杯喝酒,眼睛仍然瞅着桌上的饭菜。
碎肉放入剁碎的葱姜,加食盐、花生油搅拌,调好后一并倒入切碎的白菜馅拌均匀。
孙少恩悄悄地举起手里的年画,先是将顶端贴好,双手两指沿着两边往下拉直,又比划了下,向下边的人扣问道,“如许行不可?”
孙少恩见了手痒痒,抓起一个撒了少量干粉的剂子,在两手心之间搓成圆球,再搁桌上,用掌面往下一摁,成了柿饼一样扁扁圆圆的。
孙少恩并不过于计算,持了筷子,夹了一片腊肉吃。
这会儿梅蕊是半句话不敢说,嘴巴捂得实实的,即便贴得歪到了青石镇,也不敢斧正。
梅蕊仰着脖子,一手扶好梯子,一手斧正道,“右手边低了些许”
梅蕊想想也是,顺手将换下来的春联、门神塞进灶膛里烧掉了。
门口贴上披发着墨香的鲜红鲜红的门对,在阵阵爆仗声中,红艳艳的门对衬着红亮亮的灯笼更增加了过年除旧迎新的喜庆氛围。
正吃在兴头上呢!还让不让人好好用饭了?啪一响,孙少恩气呼呼的把碗搁在桌上,“你……”
“前不久林大娘家的母猪下了一窝幼崽,到时我们要两端返来养便是”
梅蕊昂首看傻了眼,见她入了魔的癫狂,两手不扶着一处,恐她不幸跌落,赶紧喝她下来。
“哦?大娘家不留下来自个养?”
“好好好!定叫他家不亏,咱家也划算”孙少恩都一一应下。
瞧她那不幸见的,梅蕊内心一软,刚才用心板着的脸也完整松弛下来,“来,趁热吃,凉了便不好吃了”
抓着沾有糨子的刷子,谨慎翼翼的爬上梯子,到了合适高度后,右手刷刷两下,糨糊均匀涂在门上。
之前偶然之举,梅蕊亦觉无法又甚诧异,自从遇见,自从身心托付,曾经冷冷僻清的性子便不再,想逗弄她,欺负她,蹂*躏她,乃至与她一起混闹,看她急,看她憋屈,看她敢怒不敢言,想一辈子如此,一辈子相好。
喝屠苏酒最是讲究,须得从幼年的饮起,年纪较长的在后,逐人饮少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