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惨惨的,雨落如线,涓滴没有转好的迹象。侯大贵冒着雨,兜马在汝宁府城外来回驰骋,马蹄重重踩踏,溅起泥水足与人等高。

万历四十四年,建州女真大汗努尔哈赤同一了大部分女真部落建立后金,并与科尔沁等部联婚成为联盟,权势日张。而后以“七大恨”举兵伐明,在萨尔浒之战中大败明军。明朝时任辽东经略杨镐与兵部尚书黄嘉善等人提出“制东夷在先款西虏”的战略,建议“以夷攻夷”,差遣林丹汗与努尔哈赤交攻,好坐收渔翁之利。颠末一番还价还价,林丹汗接管了明朝以重金缔盟对抗后金的要求,两边厥后相互挞伐甚多。但直到努尔哈赤死去,并未分出胜负。

陈洪范听到这里,说道:“吴爷是聪明人,想必有兜底的体例,说出来听听。”

陈洪范目光低垂,在空中游移了半晌,乃道:“最坏的筹算......吴爷可曾想过,真到了闯逆兵临山海关的当时候,该当如何?”

吴三桂叹着气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唉,北虏胜了,自能摈除闯逆,还我大明都城。闯逆胜了,必将元气大伤,我军亦有可趁之机。不管成果如何,终归是好的。”

吴三桂点头道:“我在丰润县时曾与王军门筹议进退。回师山海关,就是王军门建议的。他现在和高爷一并驻扎在永平府城周遭,也在不遗余力汇集粮饷、稳固战线。”又道,“我这里则筹算让使者去见李闯,除非他送太子过来,不然无话可说。太子若来,军民一心,事情另有可为,就算李闯不放太子,来去周旋也能为缓兵之计。”

穆公淳轻摇鹅毛扇,绕着侯大贵渐渐踱步起来,侯大贵昂首看他,一脸迷惑。要不是看在穆公淳是个读书人,惹他烦躁,他真想一拳将之打趴下。

吴三桂也看出了陈洪范的顾虑,道:“陈公所虑,我心知肚明。北虏为我大明夙敌,我关辽军镇守辽东等地,更与之仇杀无数,若非情势所迫,毫不会萌发此念。”接着道,“联虏平寇,自古已有。我书读的未几,但也知黄巾之乱时汉军借兵匈奴平贼、安史之乱时唐军借兵回纥平叛,都是不得已为之,见效却一定差了。”

他越心急,就越想不出主张,几次没留意,差点被城上埋伏好的顺军弓弩手狙杀。他大怒之下骂城半日,欲激顺军出战,但城内的顺军仿佛盘算了主张当缩头乌龟,置若罔闻。除了零散射几支箭作为回应外,别无动静。

俺答汗以后,察哈尔部渐渐答复。万历三十二年,林丹巴图尔继位大汗,称“林丹汗”。当时察哈尔部虽有汗名,但土默特、鄂尔多斯等部压根就不把林丹汗放在眼里,至于更远的喀尔喀部更是直接回绝承认汗位。林丹汗志向弘远,一面死力凝集内部权势,前后获得了喀尔喀等部的顺服与重新朝觐,一面向外与敌对的卫拉特蒙古、女真诸部及大明等交兵,风头一时无二,明廷乃至称“虎墩兔憨为虏中名王,尤称桀骜”——虎墩兔憨即明朝对林丹汗的称呼。

黄台吉担当努尔哈赤遗志,持续向大明、蒙古两个方向用兵,最后操纵诸多手腕分化诽谤蒙古诸部,使得林丹汗众叛亲离。与此同时,大明崇祯帝继位,对林丹汗“尽革其赏”。林丹汗为了抨击,在崇祯元年举兵攻入大同府,杀军民数万人而去,是以与大明反目。黄台吉抓住机遇,趁林丹汗伶仃无援之际策动决斗,林丹汗惊骇万分,率众西奔,途中染天花死于青海。后金囊括漠南蒙古,封赏攀亲、设旗征兵,将之归入了己方的权势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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