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军兵士大家蓝甲、石砫兵大家白甲,蓝白两股波澜轰然猛‘撞,两道战线在自天涯吼怒洒落的石雹弹雨中突然胶着一处。
“正面蓝应诚、拓天宝率步军与敌相持,东面对河,敌军又从西面延展,似要包抄我军!”顺军渡口本阵,中营旗鼓王体中呼报。
阵内金鼓顿起,“砰砰砰砰”令民气肝亦随之狠恶跃动。马万年拔剑朝前一指,呼喝道:“让贼寇尝尝咱石砫的短长!”
“扑扑扑扑”,弩箭整齐同出,直如梳齿猛力横扫,刹时刮倒位于最火线的顺军步兵。
一寸长一寸强,石砫兵白杆枪较长,冲锋交叉,常常率先捅进顺军兵士的胸腔。淋漓鲜血为纯真的蓝白两色增加一抹残暴。石砫兵紧握长枪,刺击如飞。跟着后边的石砫大刀手操纵长枪手稳住的线列,见缝插针,双手持刀纵劈斜砍。人到处,血肉横飞。但顺军兵士亦死战不退,他们俱为大顺野战中营锐士,批双层铠甲,体力过人,心智一样果断。一人仆地,后继跟上,极力前突。
山下河滩,眺望火线炮火连天、灰尘飞掀气象的马万年亲身督战。他头戴凤盔、身披铁甲,神采弘正,两个叔叔秦拱明、秦祚明拱卫摆布。他所部五千人,俱为石砫中最为精锐的一批白杆长枪老兵。号令迭下,喇叭声起,石砫兵在八十步齐刷刷插枪在地,长枪在河滩上竖直,兵士亦各个矗立笔挺。人枪满立,顺军兵士的面前浑似俄然拔地而起一片密密的小树林。
赵当世麾下嫡派四营火器为主,抢在顺军渡河前一日经韩城县城进龙门山,并借着龙门山天然的脊线或缓坡设置火炮、架设防备敌军登山的栅栏。马万年、谭弘两部走韩城县大道向北。黄得功部则临时驻扎韩城县城。
石砫兵枪林涌动,前线懦夫睁目吼怒,迎着顺军来势在二十步处奋足冲锋。
徐珲一愣,问道:“现在竖旗,是否太早?不如再等等闯贼。”
龙门山阵地,不但效节营,起浑营、昌洪左营与昌洪右营一并以扇形的火力覆盖河滩上的顺军。一时候,禹门渡黄河西岸河滩几如流星雨坠,中弹处人马俱碎,震飞数丈。
“好,竖起中军大旗,半刻钟内各部旗号不立照应者,责问其首。”
顾视四周,远近摆布,将士来往穿越。不计其数的二号红夷炮、大佛朗机炮以及各种帮助小炮沿着龙门山的山脊横亘排布。它们尊尊庞然,乌黑的炮口直对山下的河岸地带,仿佛长着血盆大口冰冷无情的猛兽。
战旗一升,首排齐射;战旗二升,次排齐射;战旗三升,后排齐射。铳响连珠,火光围山亮成一线,又跟着青烟消逝入云。铳丸和着火炮铁弹铜弹持续倾泻河滩。
“打。”山野间的氛围严峻得令人气窒,赵当世面不改色,慎重点头,“让效节营先发。”
“不必。李闯有进无退,即便懦夫断腕放弃已至西岸的部曲归去山西,他亦无前程。以他的脾气,就算晓得了我军提早布阵,这场拖了好久的决斗,也必是要打的。”赵当世面如止水,“李闯打胜了,对他而言,陕西、山西两省的局面就活了。”
士气如虹的军队碾过坚固的河滩,留下千沟万壑。游弋的顺军马军为明军阵容所惊,敏捷后撤,集结张望。未几时,狼籍的顺军阵内号角四起,几杆大纛顶风立起,周遭顺军多自八方望纛会合。顺军将领蓝应诚、拓天宝各引千名步兵分两路迎击稳步进步着的明军,用以保护渡口尚未整备的乱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