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他神念微动，风之本源倏然滚滚而动，摈除着小舟在江面快速飞奔，逆流而去。
季布把目光落在小金身上，神采微僵，明显感知到了他身上那虚无缥缈的气味。一想到此人随牧野同来，他神采略微放松。
只要攻陷姑苏城，东吴都城金陵就会完整透露在西楚雄师的锋芒之下，一马平地，再无能够抵挡守势的天险要地可守。
季布深吸一口气，展开眼眸看到牧野时，神采垂垂好转很多，欣然说道：“我们此次南征百战，确切有些托大。东吴的秘闻比设想中更深厚，寒山寺那些秃驴倾巢而出，应对起来过分毒手！”
目睹这副景象，他神采一沉，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小金，你说就算我大开杀戒，铁血搏斗其他诸国皇族，天下人就会真的服我吗？我分开以后，他们会不会再次兵变？”
他悄悄凝睇着牧野的背影，目光闪动不定，不知在想些甚么。
前不久，在京都兵变中，东吴派出寒山寺的黄连大师，阻击西凉三斗强者进京，明显也参与了朋分西楚的暗害当中。
“钟离那边现在的情势更危急！”
他对西凉的情势倒并不太担忧。有三十万西凉铁骑表里照应，又有龙且这位天下第一攻城大将冲锋陷阵，足以将北戎蛮族击溃，化解沐血城的围困危急。
他杀光了北戎皇族，却没法杀尽千百万北戎蛮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算他们害怕他的武力，被迫临时臣服，内心的仇恨也没法停歇，永久仇视西楚。
“那你有没有派人回京都搬救兵？我们不是还留了二十万西凉军作后盾么？”他很快想到这点，面露疑色。
他很体味季布的气力和心性，以此人狠毒手腕，还会落得如此狼狈的了局，必将已经碰到劲敌，难以抵挡应对。
听到这声感慨，小金不由低头思考，头顶的玄色大氅随之微微颤抖。
牧野没转头，视野还是逗留在缥缈不成见的江雾深处，话音虽轻，却似比深冬江水还要酷寒。
远黛群峦间，富春江水澄彻洁白，自天北荒谷而出，一起安静无波澜，逶迤连绵数千里，流向东部吴国的姑苏城。
在他身后，一个少年沉默站在那边。他身穿一件广大黑袍，将肥胖的身躯藏得严严实实，看年纪，仿佛比牧野还小。
牧野双眸微眯，精光乍现，幽幽隧道：“据我所知，东吴只要两名洞玄强者，都是出自寒山寺一脉。黄连跟钟叔不分伯仲，先前受了重伤，尚未病愈，仅凭他师兄黄钟，恐怕还没法威胁到你！”
水城姑苏，坐落在富春江干，扼住水路咽喉，是东吴之地的天然樊篱，也是西楚出兵的必争之地。
为首的那人，身披一件雪色貂裘，身材肥胖精干，负手而立，漂亮眉眼间兀自透着些许稚嫩。但这个方十数岁的少年，却叱咤风云，动辄有雷霆万钧之势。
现在，一叶扁舟飘然凌于万顷之上，划破这光滑如镜的夏季水面，快速向前飞奔着，荡出千层波纹，好像离弦之箭般，速率快得令人难以置信。
“费事还不止如此。黑云军的战力本就不如西凉军，而寒山寺的僧众又尽力守城，布成佛门法阵，威势非常不俗，那些平常将士天然没法攻破，是以这场兵士堕入僵局，我们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当牧野二人驱舟星夜赶到这里时，很快就找到了姑苏城外连缀数十里的西楚虎帐。他们公然遭遭到固执阻击，未能再进犯东吴国境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