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下立即上前:“杰哥?”
“起来,他们追过来了。”严峫铁钳般的手活生生把齐思浩拽了起来:“快!”
实在是假的,都是假的。多少完美的说辞都无济于事,那半晌温存不过是建立在防备之上的沙堡,悄悄一推就分崩离析,连最后一点子虚的信赖都留不下来。
——最讽刺的是,在如此四周楚歌的绝境之下,当他看到这张照片时,内心竟然还能感遭到丝丝缕缕不受节制的爱意。
几小我牵狗疾走而至,手电四下乱扫,只听有人吼道:“他跳河了!”
“老齐,”严峫喘气道:“……老齐?”
……我中弹了吗?他下认识想道。
严峫骨子里天生带着悍气和凶横,压抑得越狠越轻易被激起。黑暗中只见他狼一样精亮的眼睛眯了起来,后槽牙紧紧一咬,又轻又冷地吐出了两个字:“藏好。”
灭亡唰然掠过,几乎勾住了严峫的衣角。就在那斯须间,他俄然闻声身后河面哗啦声响,随即一双冰冷的手从后拦腰抱住了他。
“——等等。”
“……”严峫内心无声地骂了句,也不管齐思浩哭爹叫娘了,猛地发力把他拎出了坑,踉踉跄跄冲进树林。
这类失态的确不该产生在他这个品级的杀手身上。严峫没放过这转刹时的空地,一把拧住阿杰腕骨咔擦脆响,在对方因为脱臼剧痛而缩手的刹时,回身一记重若千钧的后踢,轰然正中胸骨,把他踹了出去!
“呜——汪汪汪!”
这一摔的确天旋地转,仓促中严峫只闻声“嘭!”一声闷响,是翻滚中他撞在了树干上,差点把肺挤得从喉咙里喷出来,身材硬生生止住下滑,半晌剧痛才从四肢百骸渐渐复苏。
部下们相互面面相觑,少顷有人脸上带着毫不粉饰的凶恶,低声叨教:“现在如何办杰哥,放火烧山?”
的确是天赐良机!
与此同时,接待所院墙后背。
他上一次草草进食已经是好几个小时之前,山林惊魂加彻夜冰冷,又丧失了一向以来的精力支撑,现在体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只剩灵魂深处滔天的肝火和凶悍来支撑行动了。
“我艹……”严峫咽下咽喉里甜腥的血气,面前发黑地爬起来,昂首一望。只见他们刚才摔下来的处所是一片陡坡,月光刚好漏出微许,模糊勾画出了乱石丛生的庞大坡度,仿佛无数嶙峋怪兽从高处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部下站住了。
“……”阿杰剧颤着握紧拳头,的确是濒死之际最后的力量,一肘顶上了严峫肋骨!
“杰哥!”又一名小毒贩飞奔而至,吼道:“有人!有人开车闯出去了,在前面放枪!”
面对人多势众的毒贩,哪怕再沉着再有策划的人,第一反应也是往相反方向跑,只要他恰好还敢迎着枪口往上冲,这悍匪般的血勇把齐思浩镇得发懵。公然下一刻狗吠四起,毒贩立即发明了他:“找到了!在那!”“妈了个巴子的别跑!”
黑暗中看不清阿杰的神采,他没有答话。
只要目力充足好,就能发明那扇窗户并没有完整封闭, 而是微微虚掩, 漏出了一指宽的裂缝——
“不可不可……”
“啊!”俄然齐思一脚踩空,失声痛叫,几乎滚进村里人捕兽用的石坑,幸亏被严峫眼明手快抓住了。
严峫敏捷打量四周,俄然眼角余光瞥见河岸边混乱的石碓,心中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