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点也没把那只签放在心上,高兴地点点头,随她一同往禅院走。
两人来到老衲人的书案前盘膝坐了,沈妙谈笑道:“大师,我们来求两道护身符。”
“现在我们在宫外,总比皇宫里轻易……”魏珍低声。
沈妙言抖开那件枣红色对襟褂子,瞥见上面精美的绣斑纹,行动却俄然顿住。
老衲人目送两人拜别,从签筒中独独抽出方才那只签,悄悄感喟了声。
她笑道:“多谢大师美意!”
等梳洗打扮好,沈妙言给他挑了顶瓜皮小帽,“细雨点想去哪儿玩?姑姑带你去。”
细雨点高兴在床上蹦起来,“好耶!姑姑第一次给我穿衣裳!”
而与此同时,大乔氏的禅院内。
“小小年纪,算甚么命?”沈妙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却还是依言把签筒递给他,“算着玩儿吧,谋事在人,这签可当不得真。”
宝殿法相寂静,香案前香雾环绕,因为帝王祭天清场,是以除了一名诵经的老衲人,并没有其别人。
这衣服上,绣的是银莲花。
沈妙言捡起,只见上面刻着:“临武遗夕照,江岸草色青。”
稚嫩的童言,让沈妙言心中暖和又熨帖,哄他道:“那姑姑和你母后,谁更都雅?”
“嘻嘻!”细雨点抱住签筒一阵乱晃,很快晃出一支竹签来。
细雨点才两岁,如何能穿如许不祥的衣裳!
炽热的眼泪从腮边滚落,滴到细雨点脸上,他展开眼,渐渐坐起家,抬起肉呼呼的小手给沈妙言擦眼泪:“姑姑你如何哭了?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我奉告我,我去打她!”
“好!”沈妙言反握住他的小手,强自把内心的那股不安给压下去。
“……愿姑姑身材安康,与夫君长命百岁!愿我大魏强大鼎盛,傲视天下!”
沈妙言被他逗笑,起家拿了挂在衣架上的外裳,“过来,姑姑给你穿衣裳。”
大乔氏早已没了之前在小乔氏面前哭闹的凶暴样,面庞狠戾,冷冷道:“我这么一闹,你爹此后再如何喜好她,都不成能与她真的产生甚么。倒是瑶儿你,入宫这么多年,肚子怎的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乔露先一步生下太子魏化雨,那小人儿又过分聪明,实在是个威胁,你还不从速想想体例!”
慧极必伤。
她的孩子若还活着,定然也非常标致……
细雨点当即脆声道:“想去大雄宝殿上香,然后给姑姑求安然符!”
人间万物皆有本身的说话,她记得银莲花,代表逝去的但愿……
这位老衲人生得慈眉善目,笑吟吟望了两人一眼,伶仃从匣子里取出两枚三角形护身纸符,“这两枚是老衲伶仃画的,两枚图案合起来乃是一个‘福’字,两位收好。”
屋中堕入沉寂,过了半晌,始终沉默的魏珍俄然道:“实在姐姐还年青,子嗣一事,也不必急于一时。若姐姐实在担忧,大可撤除魏化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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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不会的!”细雨点亲热地抱住她,“姑姑长得最都雅,谁都没有姑姑都雅!要不然姑姑不要二皇叔了,等我长大,我娶姑姑吧!”
她脊背无端窜上一股凉意,细雨点已经许完愿,小手握住沈妙言的两根手指,抬头笑道:“姑姑,传闻永安寺的大师很短长的,我们去求护身符好不好?”
她坐在榻边看了会儿,忍不住伸手抚摩他的头发,心中的思念好像野草般猖獗发展伸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