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都说。三姨奶奶就是柳氏,是她让我隔段光阴便扮鬼吓夫人。”思儿看到千夙的手就要拎起盆,几乎吓破胆,声音都颤抖。
半晌,千夙才放言:“有与没有,你与我爹解释。性命关天,将心比心,若我如此对待你的孩儿,你又会如何做?”
“柳氏,你多次让人装鬼耍弄我娘,可有此事?”
思儿到底小,骨碌的眼睛看向柳氏。
柳氏却矢口否定:“傅千夙,你休想冤枉我。我要找老爷,他毫不会信你所说。”
“我太你妈啊太!太上老君今儿没空,叫我来清算你这老不死。”
千夙轻问了声:“不说是么?那就……”
世人哗然,这柳氏竟然这般暴虐。
柳氏朝背面的姨娘喊道:“你们快去找老爷,大蜜斯疯魔了要杀人。”
柳氏恶人先告状:“你含血喷人,我底子不认得这女娃。”
千夙朝刘妈看了一眼,刘妈嗓门大,跟那些姨娘们说:“大蜜斯不会伤害你们,只让你们在此做个见证。柳氏丧尽天良做了那等见不得人的事,你们尽管听大蜜斯一一道来。若放了柳氏,今后你们定会步夫人的后尘。”
千夙喊了声:“刘妈,拿来!”
归正都是棋子,她断不会认思儿。
姨娘们尖叫起来,唯恐千夙对她们动手。
柳氏压下心中不安,用心说道:“与我何干?夫人娩孩子,我等又怎会被答应靠近?”
柳氏浑身一震,她那一双后代就是她的心头肉,谁敢碰她心头肉,她会变成猛虎嘶碎那些人。
千夙一双清澈的眼现在变得幽深,好似一泓深不见底的潭水,她只是悄悄地盯着柳氏,一言不发,柳氏便感觉头皮发麻,仿佛被人拿着刀抵住喉咙。
那在做法的老头又念起来:“太上老君吃紧如律令……”
“既如此,昨日我只派人去寻产婆,又未说寻哪个产婆,何故你横加禁止,乃至暗中要把人灭口?”
千夙让婢子搬来一张椅子,放在正中,她缓缓坐下,跟升堂审案一样,让刘妈等人站在两边。
说完这话,千夙还特别屌地翘起二郎腿来,还摇摆了好几下。
“那我便捉鬼给你瞧瞧。刘妈,把那只鬼押上来。”
千夙一声令下,刘妈把院里的奴婢都喊出来,将那老头及他徒儿、另有柳氏及其婢子,全绑了起来。
千夙跟世人说:“大热天的穿袄子,晓得为何吗?当年我娘生我与胞弟之时,恰是腊月,故柳氏找了个娃娃扮鬼也要穿袄子。”
“急甚么?还没完呢。”千夙站起,负着双手走到柳氏跟前:“那年腊月,我娘误食一碗莲蓬水致早产,半夜时临蓐出我来,后娩出我那双生后辈弟,当时只要刘妈一个奶娘,她亲手抱过我与弟弟,两个孩子均无非常,弟弟哭声宏亮,刘妈还先给他喂了奶。何故在喂我时,弟弟却俄然短命?”
千夙将一朵素净的花骨朵儿扔进盆里,只见花瓣瞬息被水烫得变软,她“啧啧”两声:“谁是你三姨奶奶?说出来,我便饶你。”
柳氏一下瘫坐在地,一双官靴渐渐踱至她跟前,她抬眸竟看到阿谁宠了她十几年的男人,而此时,他脸上的和顺像被风狠狠刮过。
“是。”
“若说奶水有题目,何故我喝了无事?柳姨娘你就没有甚么要说的?”
千夙没筹算等闲放过她:“为争宠买凶杀人此为其一,其二,为诽谤我爹娘伉俪之情,也为粉饰你做的事,你竟然漫衍流言,说我生来命硬,克死胞弟。要晓得,那夜我爹未及赶回府中,流言却在天亮四起,谁又会没得仆人之令就擅自给其孩儿旁观命相?柳姨娘,那夜你在哪儿?要不要叫我爹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