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当时老朽还把店铺的丧失上报了官府，想必官府里另有存档呢，”李怀恩回想起旧事来，唏嘘不已，“动乱停歇了，颠末几年的苦心运营，店铺总算缓过劲儿来，可恰好隔壁铺子产生了火警，当时恰是春季，天干物燥的，不一会儿就烧到了我们的库房，满满一库房的上好府绸瞬息间化成了灰烬……大蜜斯，你必然也传闻过，这府绸是棉布的一种，亦是当年周氏棉布行初创的织品，代价比最好的贡品绸缎还要高贵，仅这么一项，就把店铺数年来的运营毁于一旦”
王绮芳见李怀恩满脸热诚的模样，内心很感觉安抚。好吧，固然这个铺子破了些，但掌柜的还算失职，就算每年的红利未几，二十二年积累下来，想必也是一笔不小的数量吧？
李怀恩闻言，神情较着一滞，语气中也多了几分孔殷。
只可惜，她瞧了半天，除了看出白叟家听了母亲过世的动静真的悲伤外，其他的一概没有瞧出来。便放心的叹了口气，持续说道：“李大管家，你替我掌管店铺真是辛苦了――”
“唉，火警也就罢了，这是天灾，我们也无能为力。可、可坊间的那些小地痞，时不时的来店里骚扰，每次来了，佘东佘西的不说，还常常讹诈我们，叫唤着交甚么‘庇护费’。仅仅这一项，老朽就有些吃不消。”
“哦哦，好，我这就去叫”
“火警？”
“对了，李大掌柜，刚才你提到说都城买卖难做，是不是有报酬难我们‘李记’呀？”王绮芳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小口，便拿帕子沾了沾嘴角，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李怀恩长年在界面上混，一双看人的眼睛最是暴虐。单从面前女子简朴的穿着和配饰，他就能鉴定，他这位拯救太太的女儿，想必嫁入了都城的大户人家，恩恩，瞧着通身的气度，不是高官就是权贵呀。
……
“是，二少奶奶”
“唉，大蜜斯千万别这么说，提及买卖，老朽真是忸捏的很呀，”李怀恩接住话茬，插嘴道：“想这都城，堂堂大周朝的都城，天子脚下，皇族豪贵更是满街都是，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拿我们东市的商店来讲，每一家都是背后有大背景的人，而我们‘李记’，唉，真是一言难尽呀，”无法的摇点头，李怀恩从袖袋里摸出一串钥匙，又大声叫过一旁服侍的账房，“贾先生，你把柜台和堆栈的账册拿来，之前呢，太太一向没有叮咛，老朽也不晓得这些东西该交给谁，现在大蜜斯来了，这‘李记’的统统东西，老朽也该物归原主啦”
门坊下，立着两根红漆立柱，柱子上挂着店铺的幌子，是用半旧的杏黄底儿缎子做成的，上面亦是用隶誊写着店铺的招牌。
厥后，乱民被娘子军弹压了，我们铺子总算是保存了下来，只可惜，库房被搬空了，屋子也毁了大半，光规复店面、弥补货源就将几年的红利花了个精光……厄，这也是老朽一向未能把红利给大蜜斯送去的启事”
“紫晶，你跟贾先生去”
“大舅爷？哪位大舅爷？他也住在京里吗。”
“紫晶，把东西拿给李大掌柜瞧瞧”
思疑的目光投向李怀恩满脸泪水的老脸，王绮芳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神态中瞧出些端倪来。
“当、当官？”李怀恩神采有些生硬，他咧着嘴干笑几声，点头道：“太太从未提起过，只是说，不想让家里人晓得这项买卖，以是才命老朽远远的跑到京里来看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