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因为在山东当土天子当久了,再加上身边的人一贯斥周隆为“逆贼”、“奸佞”,向来没把周隆当天子看过,在茜茜眼里,本身亲爹是老迈,大舅也是老迈,几个老迈并存,仿佛就底子没有天子这类生物。
她如果有一个这么宠溺她到没边的父亲,她也不肯意嫁人。
“这话你美意义说的出口!也不晓得母亲说谁骨子里就是个女匪贼!”秦衡叫道。
看井恪这不利模样,秦隽内心实在畅快,谁叫井恪高傲自大,拉不下脸皮来找他乞助的?媳妇有句话说的好啊――看到你不利,我也就高兴了!
看到来的人是井麒,太后这才松了口气,朝帷幔前面喊了一声,“皇上,出来吧,是小井大人来了!”
“归正不是我!”秦茜望天。
秦衡和秦茜在周隆的军队撤退后,一个卖力收编尚未撤走的周军,一个大摇大摆的带兵进了洛阳城。
现在固然姜泽不在洛阳了,可小天子人还在这里。
“我们都是皇上的臣子,既然来了,于情于理,都该先去拜见下皇上。”秦隽笑道,语气中嘲弄居多,半点对皇上的畏敬都没有。
过了几日,未秋收到了秦隽的信,说他会把茜茜带在身边,让未秋不消担忧女儿的安危,就当女儿出门散心几天好了。
秦隽等人便去了观云阁,开门后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华服妇人哆颤抖嗦的跌坐在地上,惊骇的看着突入的人。
“不消担忧,茜茜的箭术很好,是我教的。”秦隽又说道,“便是不能百步穿杨,也差未几少了。”
周隆仓促逃出洛阳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不到五万人的残存军队。
秦隽看他这副模样,也不好再说些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话嘲笑他了,便点头道:“你放心,阿衡和茜茜已经带着兵去城门那边了。”
混战中,写着周字的大旗一面接一面的倒下。
小天子的府邸在洛阳东面,天还没亮,街上固然没有人,但秦隽怕深夜纵马奔驰让公众惊惧,世人渐渐走到皇上府邸的时候,天气已经麻麻亮了。
不管井家是不是存了操纵他的目标,小天子终归是在井家的庇护下才苟活活着上的,如果当年井恪有救他离京,他落到周隆手里,能有个全尸就是祖上积善了。
茜茜带兵进入洛阳城的时候,是二更天,天气还未亮,街道上静悄悄的,没有一小我出来看热烈。
到了拂晓时分,光芒垂垂敞亮起来,他才看清楚了身边的那点人马。一眼望去,伤残累累,哀鸿遍野。
现在洛阳城有难,他理应和井家人共进退。
井麒便对属官说道:“给秦大人带路吧!”
秦隽见到井恪时,头一眼愣是没认出来。
茜茜涨红了脸,伸手就要去揪秦衡的耳朵,痛骂道:“秦衡!你皮痒了是不是!”
“太后娘娘!”井麒叫道,“皇上呢?”
属官恭恭敬敬的对秦隽行了个礼,走在前面带路。
这几日,洛阳城的人家,上至井家,下至贩夫走狗,都是日夜难眠,忧心忡忡。
不过这是秦隽的家务事,以井恪的脾气,就算内心头再不附和,也不会放到嘴上说的。
井家颠末这一战,元气大伤,今后只能归顺凭借秦隽了。
贰心中长叹了一声。
这个龙椅,他怕是坐到头了。
井恪满脸的血污,身上的衣衫被血染的深一块浅一块,几近辨不出本来的原色,昔日的贵公子现在神采麻痹,狼狈不堪,活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