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捆干树枝就把粪箕子塞了五成满,张硕又从厨房里扯了几把茅草塞出来,给他们引火,“三婶子,冰天雪地的,我们家的干柴禾也未几了,还得每天给小野猪烘尿戒子,夏季怕是不敷用,毕竟来岁还得烧小半年,半粪箕子柴禾都是挤出来的,今后如果借几把引火的干草倒是借得,别的就不能了,您老谅解谅解。”

老张和壮壮都已经起来了,唯独小野猪两手向上作投降之状,呼呼大睡。

“谁呀,这么早就拍门。”

“嫂子,晌午你和小野猪就在我家用饭,别归去开灶了。叫玉堂把老张叔和张大哥、壮壮一起叫来,玉堂平日里说话文绉绉的,单他一人陪着宋大夫用饭太冷僻了。叫他们四个大男人在堂屋喝酒,我们娘儿几个在里间用饭。”

百姓为防雨雪,秸秆垛子柴堆上面都盖着厚厚的草垫子,再不济都要盖上一些茅草稻草,就算下雨下雪,草垫子和上面一层柴禾湿了,底下倒是干的。

张三婶看中了翠姑手里的东西,张磊则相中了翠姑的仙颜,凭着他们家现在具有的家业,比豆腐张家强了十倍,本来想着翠姑必然情愿,谁知她却点头不承诺。

张硕回身笑道:“洗衣做饭我不在行,刷锅洗碗倒是会的。大寒天你来有甚么事?”

丽娘有喜,很多药都不能用了,宋大夫来时就听江玉堂说明白了,带了合适的冻疮药。

院中剩下的厚厚积雪扫完铲到门外两侧,半晌后,地上又落了薄薄一层,大扫帚和铁锨靠在杂物房门后墙角,张硕进了厨房,劈面就是一阵暖气,秀姑繁忙的倩影映入视线,“媳妇,饭做好了没有,我去叫爹和壮壮起床。”

“年年复发?”江玉堂一呆,随即心疼不已,“那不得年年享福?我虽没生过冻疮,但是瞧我媳妇那模样就晓得必然痒得难受非常,手背肿得跟馒头似的。本年早就防着了,请宋大夫开了药,哪知竟然没防住,现在又不能等闲用药。”

不过,连缀的雨雪就防不住了。

“来借大哥家的骡车,进城去请宋大夫。”江玉堂一笑,愈发显得面庞晶莹如玉。

丽娘想了想,点头同意。发觉有喜后,她连冻疮药都不敢用了。

秀姑等她走远了,低声抱怨道:“这都甚么事啊?咱家又不是任人扯的柴禾垛子!”另有翠姑的婚事,不管配与不配,那是翠姑的志愿,哪有外人置喙的余地?

借柴禾?看了一眼张三婶挎在肩后的空粪箕子,秀姑眉头先蹙后展。

丽娘却道:“我又不是大夫,如何确认?只是这两日感觉恶心欲呕,赵婆子说是有了。”

江玉堂请了老张祖孙三代,张硕拎了一只风干的鸡交给赵婆子。

一大朝晨,秀姑在厨房做饭,碧粳米粥馏卷子,俄然听到有人用力打门。

江玉堂掩不住眉梢眼角的喜气,特地开了一坛买来的好酒,推杯就盏,好不安闲。

秀姑盖上锅盖,制止锅底的火燃烧,又往灶底填了几根截断的干树枝,出来就见正在铲雪的张硕顺手翻开了门,同时听到张三婶的声音:“哟,阿硕,你起得这么早啊?你家有干的柴禾吧?借俺一粪箕子使使,不然俺们家连早上的饭都吃不得了。”

他们热热烈闹说谈笑笑吃了个酒足饭饱,张三婶却站在张硕家门口瞪着门上的铜锁,连叫几声都没人承诺,不得不背着空粪箕子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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