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静思摩挲着捏在手里的温热茶盏,状似闲适地问道:“阁老不辞辛苦地从都城赶来皇庄,不知有甚么话要暗里里与本宫说。”
严静思神采一沉,“顿时带他去前书房,我稍后就到。”
严静思微微一笑,挥手表示挽月几人退下。
“末将京北细柳营千户孟阊,拜见皇后娘娘!”
“无妨,能够是换了新处所一时不适应,过两日就好了。”出了一身的汗,严静思睡意全无,由挽月服侍着洗了个澡,再返来时床榻上已经换了新的被褥。
徐阁老阴下脸,沉声中气实足道:“娘娘本日真是好大的威仪,何如此处不是皇宫,稍显遗憾!”
徐阁老此时终究发觉到严静思的变态。
莺时应下后半晌不敢担搁退了出去。
严阁老回声而起,陪侍在他身后的大管家严梁起家后上前搀扶着严阁老坐到了一侧。
严静思从几欲堵塞的梦境中惊醒,除却胸口仍然残存的沉闷感,梦的内容星点也记不得了。
“职责地点,末将明白。”
前朝、后宫,本就互为凭借互为荣辱,皇后娘娘本就圣宠不固,如果再和娘家生出龃龉嫌隙,那今后的日子恐怕就更加举步维艰了。
严静思早已束装以待,听到通禀后当即摆驾前院书房。
“娘娘,恕主子多嘴,但是夫人出了甚么不测?”康保起家,问道。
“以是呢?”严静思嘴边的笑意渐次凉薄,“为了警告我,或者说,为了奖惩我,您就听任长房过继一个妾生子到我父亲名下,还要让他秉承我父亲的爵位,逼得我母亲血溅长房门口?!”
严静思毫不粉饰眼里森森的寒意,顺手将手札靠近身边的烛台,火苗攒动,雀跃着将薄弱的纸张缓慢吞噬。
来人身材瘦矮,身着夜行衣,面巾已经摘下,面貌平平无奇,双眼却安静无波。
康保对孟阊拱了拱手,“孟千户,还请包涵。”
严静思没有急着看信,看着孟阊,问道:“不知孟千户和严二管家有何渊源,此行可会给你招来费事?”
暗里里,她向来都是以严家女的身份自称,而本日却固称“本宫”。
严静思怒极大笑,“祖父您责问我是否还当本身是严家人,那么,我也想问祖父您一句,可还当我、当我娘,乃至我二房一家是严家人?!”
“孟千户免礼。”
书房内,严静思一目十行缓慢浏览动手札,挽月和莺时陪侍在侧,只发觉主子的神采蓦地阴沉下来,眼神阴鸷得极其骇人,奉养主子身侧这么多年,她们从未见过她这般神采。
不过盏茶工夫,清算安妥的严静思踏着夜色进了前书房。
“娘娘,严府二管家派了人过来,说是有封急信要亲身呈交给您,还说事关夫人和二房存亡,要求马上拜见。”
“娘娘,梦魇了么?”当值的挽月听到动静穿过帐幔奔到床前,用帕子替她擦拭前额、脖间的薄汗。
“哦?”严静思挑眉,“如此更好,我倒要看看,祖父他是个甚么态度。”
俄然,严静思蓦地一挥手,桌上的茶盏回声飞了出去,砸在地上收回清脆的碎裂声。
严静思面不改色,淡淡看向坐鄙人首的严阁老,轻笑道:“在皇宫也好,不在皇宫也罢,本宫都是皇后。是皇后,就该有个皇后的模样,不是吗?祖父的训戒,本宫从未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