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云深操纵了火势法师的意志,去束缚燃烧的意象,将棚屋窜改成炼剑的窑炉。妖精法师则操纵了滕云深的意志,去束缚蟒蛇的意象,将魔杖窜改成缚虎的巨蟒。
魔杖获得了长久的生命。滕云深付与它生命,就为了摧毁它。但没等滕云深采纳行动,把魔杖踩成血肉恍惚的软泥,化作灰线之蛇的魔杖就急剧收缩开来,变成了吞江之蛇。
庸庸碌碌的飞镖回到了赵赫手里。
滕云深将专注移向本身的脚踝,移向蜿蜒的魔杖。他将蛇的意象付与了魔杖。滕云深具有坚不成摧的钢铁之躯,以是才没被魔杖勒断枢纽。现在,要想摆脱魔杖掣肘,滕云深必须将它置于血肉之躯当中,令它变得软弱。
“哈。哈。”妖精法师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仿佛无形的巨人,狠恶撞击着摇摇欲坠的棚屋。妖精军团随之翩翩起舞,遮住了他不断转动的脸庞,遮住了他或许本来就不存在的神采。
试想一下,成百上千闪闪发光的巫师,就像电影里气势汹汹退场――最后成片成片死去――的外星机器人雄师,就像统统那些在工厂流水线上出世的产品,密密麻麻地挤进了你的视野……假定你见过这一幕,信赖他们也会给你留下深切的印象。
当你认识到滴落肩头的凉意来自于那边之时,你就会被它吓得魂不附体。它不再是纯粹的生物了。它比科普节目里的丛林猎手更加伤害。它是险恶的化身,人们常常把它与恶魔联络在一起。
滕云深拖着生锈的躯壳扑向妖精法师。
浑身是刺的球状妖精把他的视野扎得破褴褛烂,仿佛这只是一张被人忘记的舆图。他的眼球无缺无损,但不管他看向哪一边,等候他的都是数不清的斑斑点点。
恶梦压住了滕云深,它和巨蟒一样重,却比巨蟒更加难以摆脱。
多梦之夜覆盖着滕云深,令他没法呼吸。
即便视野恍惚不清,滕云深还是能够捕获到妖精法师投来的目光。他仿佛瞥见了对方的眼睛。
滕云深认得对方所穿的礼服。
大得吓人的玉轮悬停在半夜时分的窗前,收回无声的尖叫。
他醒了过来。忧愁之情狠恶地敲打着他的胸腔,但他得空感慨。
但他不该该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