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胤明问道:“各位对这银两的题目有何观点?我初来此地,各处都不如你们晓得得详确,张大人,你说大抵需求多少银两?”张大人略思道:“这修堤么少说也要三四万,别的河工的人为,夏季和来岁的补助,另有今明两年的缺税,加起来就要有二十万两出头。”丘胤明“哦”了一声,环顾四周,见世人仿佛都默许,方要发话,瞥见范平也在坐,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因而点头道:“张大人说的在理,让我和范佥事筹议一下,下午决定吧。”顿时转脸对范平道:“范佥事,你有空的话我们饭后喝杯茶,我有事向你就教。”范平站起躬身道:“就教不敢当,大人固然叮咛。”
不久,吏部又下了一道文书,丘胤明治水有方,暂命为开封府尹,善理灾后安设灾黎,规复农耕之事。而现任的张知府则调往了江西。
不经意之间,已经是他在开封府的第二个春季了。
丘胤明赶到时衙门前已有军队将街道封闭,府衙大院的半边都烧着了,衙役兵丁们手提水桶前后奔驰忙得焦头烂额。见御史大人来了,军队纷繁让道,丘胤明催马急行,一眼便瞥见满头是汗的张大人,正吹胡子瞪眼地摆布号召。张皋一见他来了,满脸哭笑不得,只好硬着头皮前来施礼道:“丘大人,张某的脸真不晓得往那里放了!这,这太目无国法了!”丘胤明安抚道:“张大人,先不要太自责。”边说着边大抵看了看火势。火实在并不很大,却烧了府衙半边的外院,大堂还是好好的,可大堂门口的墙壁上被人用兵刃刻了两行大字:明日若不开释哀鸿,开仓放粮,开封府衙焚之一炬。部属名:飞云剑。这时有几个衙役提着石灰桶和刷子正要将墙上的字涂掉。丘胤明道:“慢着!先别刷掉。”转头问张皋:“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回驿馆的路上,丘胤明揣摩着方才墙上见到的字。那两行字看来是一气呵成,再锋利的兵刃,若没有纯厚的内家功力是写不出来的。这个“飞云剑”不知是个甚么人物。
丘胤明心中衡量了一下,若说府库亏空,刚收缴了八十万两银子,看来不会空到那里去,哀鸿肇事怕御史来了瞥见倒是真的。不过当下的首要目标是修河防而不是查贪污。因而他对张皋道:“如许吧,我看你就先把牢里的人放一些出来,然后先舍点粥,就说御史要亲身督修河防。别的明天我到你们衙门里头看看,趁便帮我把巡河佥事范平叫来,我要和他筹议筹议治河的体例。”张知府点头附和。
丘胤明实在没想到如许的安排,获得文书后赶紧写信让柴管家带着马和统统的仆人从都城前来开封府,并写了一封长长的信给东方兄妹。东方炎得知动静后,一面为他欢畅,一面又为老友远去唉声感喟了好些日子。过了年后,老爷子在老爷的再三要求下回了南京,多亏另有东方麟在身边排解沉闷。时候过的很快,在沿河百姓的主动参与下,上游的支河在二百多天里完工。以后,丘胤明又鼓励农夫在河岸两边广植桑林,一来以保水土,二来植桑养蚕又可增加农户支出。如许即便粮田税收暂少,售出蚕丝所得也能够补足。
不知不觉仿佛已是半夜。恍忽间将要睡去,俄然闻声内里仿佛有甚么动静,远处有些人声喧闹。细心一听,窗外也有人走动的声音。坐起推窗一望,见有几个值夜的兵丁正在向院外跑去。丘胤明叫住一个,那小兵吓了一跳,赶快低头道:“大人恕罪,刚听门口的人说,有江洋悍贼在府台衙门放了一大把火,有很多人都爬起来去看了。”丘胤明一听,感觉这究竟在荒唐,赶紧喊人,仓促换衣后带着几个侍从骑马往知府衙门而去。街上已有很多老百姓,个个仿佛看热烈似的,三三两两说三道四。远远看去知府衙门火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