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轻手重脚,避过打更的,摸到一条大街上。东方麟聚精会神左顾右盼,未几时,指指前面对有为道:“你看那边,‘王裁缝店’。就去他家看看。”
俄然面前人影一闪,逼得白孟扬蓦地刹住脚步,定睛一看,飞身而来堵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倒是司马辛。瞋目道:“你想干甚么?”司马辛似笑非笑道:“姑父,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家女人说得明显白白,不想嫁到你们家,你这是以大欺小呢,还是要公开逼婚啊?”白孟扬骂道:“荒唐透顶!”一掌推了过来。司马辛并不遁藏,抬手架住,微微侧脸向身后说了句:“上官兄,林小哥就奉求你照顾了。我家有马,你们快去!”白孟扬那里容得下被小辈如此顶撞,二话不说,又一掌劈面而来,司马辛不敢怠慢,使脱手腕和他缠斗起来。
“呀,真的!新娘和人跑啦!快看,快看呐――”
“快给我拦住!”白孟扬喝令道。人群里马上站出数人,皆是问剑阁的弟子,上前欲拦住东方麟。
从侧墙翻进,摸进店堂里,将窗户翻开,借着月光能瞥见一排做好的或是缝了一半的各式穿着,另一边另有巾帽靴鞋等。东方麟喜道找对了处所,从架上拽了一堆衣物往里间去试,有为心神不定地在内里望风。
东方麟见有为呈现,站住了脚,惊奇道:“你如何会在这里?”有为正迷惑那酒杯从何而来,转头往司马辛看去,只见他袖手立于人后,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心中顿时明白了,对东方麟道:“先别问了,快走,快走。”
白孟扬这一席话有如当头棒喝,将厅里世人都惊醒过来,顿时合座哗然,点头的附和的,皱眉感慨的,眉飞色舞群情的,如潮流普通仿佛要把屋顶都掀翻,门外不竭有闻声而来的人,攀肩探头,争相旁观。
有为心中一急,顾不得很多了,扒开前面的人,大步上前道:“不得无礼!”那几名弟子尚在迷惑此人是谁,不知从那里飞来一只酒杯,正砸在抢先的弟子额头中心。那人“啊!”地惊叫一声,朝前面跌了一步,被师兄弟扶住,酒流得满脸都是。袖子一抹骂道:“谁在这里撒泼!”
合座垂垂降低的喧闹声俄然间没了踪迹,世人惊诧,一刹时纷繁张口结舌。江湖豪客们眉眼间俱现骇怪,这说法真是向来就没传闻过的。乡绅们的神情像蓦地吃了一口极辣的烈酒普通,发根直竖,这的确是人道安在,天理安在啊!满屋子的家人,侍女,和聚在门外的粗使仆人们一时懵懂间尚未回过神来,这新娘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司马夫人僵在坐上,一手指着东方麟,可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是白孟扬心机沉稳,处乱不惊,寂然道:“东方蜜斯,成何体统!两家父母主婚,三媒六聘,婚书铁定,你如许的话,莫说宗法难容,连律法也不容。明天大好的日子,倘若你有悔意,我们不会见怪的。若你真要率性胡来的话,这结果你担负得起吗?东方家的名声,你父亲,祖辈的名誉,你毁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