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姨娘木藤藤的,面上并无一丝半毫窜改。柳姨娘顿时睁大眼睛,立时看向绣嬷嬷。骆得计进宫,既会长了游氏的威风,又能叫骆对劲也跟着鸡犬升天,是以,柳姨娘对待此事,内心冲突得很。
柳姨娘待施嬷嬷一走,就像失了魂一样,连声唤金凤,等金凤无精打采地出去,又连声问:“二郎呢?在老爷那边吗?”
施嬷嬷深吸了一口气,接过了钱,却道:“老奴比姨娘多活了几年,若公然是个了不得的朱紫,这就是个大功绩,姨娘跟夫人一说,夫人巴不得将七娘送入朱紫府上呢。姨娘不说,莫非,这朱紫,一露面就成了骆家仇敌?”
“得闲在房里做针线呢,等她闲了,我叫她来陪着七娘谈笑。”宋姨娘嘴里说着客气话,眼观鼻鼻观口地等着告别。
虽是如此,眼下看来,这二人明摆比其别人更可靠。
“嬷嬷,我只见过四娘两面,算不得密切。”夏芳菲迷惑地展开信,今儿个一早,骆氏叫人送来了一些她昔日的旧衣裳,她试了试,短襦、半臂、长裙,无一不广大了很多,样样都得惠儿裁剪一番,才气上了她的身。此时,不过是看个信,夏芳菲就拿动手扒拉了三四次不住下滑的短襦,终究看完信,不由粲然一笑。
金凤怔了怔,忙道:“奴婢去瞧瞧。”旋即回身出了屋子,半天喘着气返来道:“大郎留在家里温书,老爷打发二郎去衙门里探听他复职的事去了。”
“四娘叫我好好养身子,过些日子带我出门见见世面。”夏芳菲一笑,暴露嘴角两滴小小的酒窝,更加衬得下巴尖翘。
“晓得了。”柳姨娘原要交代骆得仁几句,好叫他对付韶荣驸马,传闻他办闲事去了,便闭目在房里养神,闻声屋外金凤跟梁姨娘的小丫环金雀叽叽喳喳地群情夏芳菲房里挑丫环的事,再坐不住了,揣摩着本身昔平常去梨雪院,不能一下子跟那边断了,便唤了金凤返来,重新打扮,摇摆生姿地聘请宋姨娘一同向梨雪院去。
夏芳菲考虑一番,就将信递给了柳姨娘,继而漫不经心肠道:“姨娘那可有现成的新荷包,如有,送我几个,免得迟几日我出了门,没东西送人。”
“我讳饰着吧,能讳饰几日是几日。但嬷嬷若这么逼着我,我也只能请朱紫出面了。毕竟,我一个小小的妾室,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柳姨娘虚张阵容,她不在乎拿几个钱打发了施嬷嬷,可不能逞强,叫这老婆子觉得能辖制住她。
“廖四娘信里写了些甚么?”绣嬷嬷唯恐夏芳菲被廖四娘带坏,探头看了几次,见夏芳菲衣裳又滑下暴露大半个肩头就好似一个穿了大人衣裳的小丫头,眼神不由温和了一些。
迟疑再三,柳姨娘开口问神采一样凝重的绣嬷嬷,“嬷嬷,您瞧着这事,是大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