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芳菲的眼睛亮如明镜,探着身子问廖四娘:“长安城里,银子那样好拿?”
绣嬷嬷红着眼眶道:“七娘向来未曾担忧过银钱,现在传闻有银子拿,就……哎,到底是老奴不顶用,叫七娘受委曲了。”
“嬷嬷稍安勿躁。”夏芳菲考虑一二,也猜到慕青县主倾尽家财,求的一定不是惹起那狗的重视,说白了,求的就是个跟那狗打情骂俏的机遇;且,将统统对那狗心抱恨恨的女子调集起来,一定不是防着那狗哪一日发了疯,对哪个女子旧情难忘,这也是慕青县主的妒忌心作怪。可,这些管她甚么事,她尽管跟着廖四娘,在慕青县主和那狗打情骂俏的时候,捡些银子留着今后安身立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去。”只是那一日得叫几个细弱婆子跟着,再带上些锋利的簪子防身。
骆氏跪在蒲团上,闻着念珠上淡淡的桂花香气,半天道:“她要去就去吧,想来,慕青郡主谩骂敏郡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敏郡王要对于,也轮不到七娘。”狐疑夏芳菲要出门,不但是为了银子,还为了找背景。
“放心,为了得计那祖宗,骆家两位夫人巴不得叫七娘没事人一样出门呢。怕那祖宗也醒过神来,晓得七娘不得好,她也占不到便宜了。”廖四娘笑了。
夏芳菲忍不住掩嘴笑了,连连道:“想不到那狗也有本日。”一时笑得脸颊绯红,又在内心搜肠刮肚,将本身会的骂人的话一一搜出。
绣嬷嬷喃喃道:“老奴还在长安城的时候,长安城不是这么个模样。那会子的公主郡主县主们,最是端方不过了。世风日下,民气不古。”王谢以后,净干些荒唐事。
“……咳,”柔敷在窗子外咳嗽一声,见夏芳菲等人看过来,从速拿着帕子捂着嘴道:“咬到和头(舌头)了。”
红袖笑道:“恰是,七娘跟计娘姊妹两个原就类似,现在越来越大了,更像是一对远亲的姊妹。两个一起出门,姊妹花两朵,谁看了不会赞上几句?”说完,细细去看夏芳菲,不见夏芳菲蹙眉亦或者撇嘴,心道夏芳菲不烦厌跟骆得计一起出门,对游氏而言老是功德。
“可这……”绣嬷嬷难堪了,“那廖四娘老奴瞧着不是个好东西,一准会把七娘带坏了。”
“你若去,我跟慕青县主先交代一声。开春那狗把韶驸马的外甥拉下来十几个,太后要再开恩科,坊间的读书人对那狗推许至极,慕青县主连着几个月不痛快。你赶上好时候了,慕青县主正要设法坛震魇他呢,你去了,慕青县主一准重重有赏。”廖四娘镇静隧道。
“七娘……”绣嬷嬷没法,嘴里用力一咬,便觉槽牙又松动了两颗,从速向外去寻骆氏,求骆氏给拿主张。
廖四娘微微蹙着眉头,嫉恨隧道:“那狗如何不知,有梁内监替他通风报信呢。年前他打马球从顿时跌下来,慕青县主大宴来宾,那狗亲身送来十坛菊花酒,十瓮蛊虫毒蛇,一斗五石散,请慕青县主再接再厉,早日送他归西呢。”
绣嬷嬷一起疾走,待见前面骆得计、骆得闲、廖四娘三个婷婷袅袅地安步,便放慢了脚步,拐弯向廷芳院去,在门前赶上柔嘉,略问了两句,公然骆氏已经回廷芳院了。
“可见,慕青县主对那狗是爱之深恨之切。”夏芳菲顺着廖四娘一起用那狗称呼敏郡王,公然感觉痛快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