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骆家计娘昏睡不醒,且手内心发烫,又不住地冒盗汗。臣等也瞧不出她到底是如何了,大略,只要下药的人手上才有解药。”太医去而复返,俱是被甘从汝的沉默唬得一颗心七上八下。

“闭门思过?恰好,甘某与梁公公一同思过。”甘从汝上马,便大步流星地向梁府后院去,虽梁内监暗中频频给他通风报信,但此次倒是甘从汝头会子进到梁内监府上,只见面前一片花团锦簇,过了角门,便有无数身披绫罗的或清秀或明丽的女子娇呼一声遁藏开。

梁府门前仆人原认出是谁,要客气地驱逐,不想猝不及防下,叫他闯了出去,只能仓促去与梁内监禀报。

骆得闲心下迷惑骆氏安知他受伤一事与夏芳菲有关,因心虚,不敢再看骆氏。

甘从汝蹙起眉头,手上的鞭子紧了紧,“你这阉贼,甘某再说一次,将解药、人交出来。”

“是。”两位起初骆对劲请不动的太医毕恭毕敬地承诺着,便跟着丫环去后院里。

骆澄嗔道:“这话今后别再提起,叫旁人闻声,像是甚么事?既然太医请不来,快些请几个大夫来瞧瞧。” 在他看来,此时跟夏刺史冷淡,已经迟了。不但不能从康平公主那些个权贵部下脱身,还要被一干敬佩夏刺史风骨的人冷淡嘲弄,如此,不如硬着头皮,看看撑过了这一劫,夏家另有没有前程。

“那两人死了也罢,今儿个我且来为民除害。”甘从汝道。

“五郎怎有闲暇来府上?”终究梁内监的声声响起。

可见,那人也是唯恐萧太后又窜改情意,将这事高高抬起,悄悄放下,才成心引着他将事闹大。毕竟这案子,只需一反手,他们这几个被告就能以不知者无罪这句话安然脱身,夏刺史反而要落下个把守皇陵不周的罪名。

梁内监脚根抬起,他动静通达得很,自是晓得甘从汝去了骆家,笃定甘从汝为体味药不敢将他如何,因而抬起的脚根便又放下,堆笑道:“听闻五郎护送夏七娘回府时被袭,老奴听了,实在是忧心不已。”

“殿下,病倒的并非夏七娘。”张信之担忧道。

骆澄忙低下头,唯恐激愤了甘从汝,毕竟这位性子过分阴晴不定,谁知哪一句话,就会触怒了他。只是甘从汝所提起的清流,必然不会对他歌功颂德,就说眼下读书人推许甘从汝之事,在清流眼中,也是狗咬狗的笑话一桩。甘从汝身为太后宠嬖的外甥,想跻身清流当中,不亚于痴人说梦。不,该当是,这位没法无天的主,竟然会想获得清流们的承认,这才是天大的笑话。

厅中垂垂鸦雀无声,骆澄低着头,被这沉寂压得更加胆战心惊。

游氏一颤抖,骆氏立即见机道:“一准是因为我们家老爷的事扳连了得计、得仁,要不,我们娘儿两搬出去住吧。”

甘从汝在大街上肆意纵马,待落日西下时,才赶到梁内监府门前,瞄见梁内监门前台阶、石狮子脖颈上的缨络个数,俱是王公的规制,当下拿着鞭子向那石狮子上狠狠抽去,随后一马抢先,纵马闯进门内。

“五郎这话叫咱家胡涂了,咱家可没有这两样。”梁内监笑了,幸亏他看破了甘从汝不是个能与之同谋大事的人,公然不错,这会子了,此人还敌我不分,玩那些假仁假义的虚招;乃至不会迂回地讨要解药与人,只会傻兮兮地直来直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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