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管过来,都交给骆家摒挡。”夏刺史心叹只能委曲骆澄了,过后他暗中为他的官位驰驱一番,聊作赔偿吧。
夏刺史心知跟秦家定下的亲,算是完整没了,收到圣旨谢恩后,耷拉着眼皮,将一干臣工幸灾乐祸或唇亡齿寒的神采看在眼中,紧攥着圣旨,心觉本身的乘龙快婿被换成了个风骚纨绔,几乎喷出一口血水来,木讷地出了宫,上了肩舆,见宫外等着他的只要骆得仁一人,就问:“大郎呢?”
一日日畴昔,先还急着回府的张心之、杨念之渐渐懒惰涣散下来,夏芳菲不放他们走,他们便留下给夏芳菲一群人说些甘家的陈年旧事――天然,扯上宫闱的事,他们没胆量提起。
三司会审外加灵王听审了一月不足,在流火七月,冷风缓缓吹来时,这桩轰动长安城的案子就判了下来。
“岳父,小婿已经不是郡王了。”甘从汝蹙着眉头,神情非常愁闷,“小婿才接到圣旨,小婿千万不舍叫芳菲跟着小婿去岭南,但小婿此时不过是个七品芝麻官,想见太后一面也不成。岳父瞧瞧有没有甚么体例,能叫太后收回圣旨?”
一声呼喊,叫夏刺史回过神来,明丽的目光射得他眼睛疼,只瞧着阳光下,有个身穿蓝灰袍子的儿郎渐渐向他走来。
甘从汝悬着的手腕不住地颤抖,写下的字也哆颤抖嗦,烦恼地将笔掷到笔洗中,“原想写几个字,叫芳菲把信之、念之还返来,偏不喝酒,这手颤抖个不断。”
在他看来,游氏的软肋,一是骆得计,二就是吝啬。倘若叫了甘从汝去骆家住,狗改不了吃、屎,甘从汝必然会惹事,就算不惹事,在吃用上他也必然会抉剔,怕只他一人的吃用,就够骆家一家半年的嚼头。
“不如何,不管是秦太傅还是夏刺史,都不失为国之栋梁,若为这点子事折了他们两个,也是朝廷一大丧失。”萧太后略眯上眼睛,不解天子一件政事也没措置过,那些个老臣凭甚么对他忠心耿耿。
萧太后笑道:“玉儿公然善解人意,待五郎去了岭南,来姑姑身边,替姑姑念折子可好?姑姑年纪大了些,眼睛不顶用了。”
“姑姑当真甚么都不做?”萧玉娘有些孔殷,倘若萧太后甚么都不做,她岂不是枉做小人?“姑姑,不若设法,将他们那些人拆散,叫他们溃不成军,只能兢兢业业地为姑姑办事。玉儿鄙人,也晓得几个一向跟随秦太傅的人,姑姑留着秦太傅不动,且将那几个调离长安。一来敲山震虎,二来也可彰显姑姑仁德。”
如果有人提起此事诬赖他纳贿,他便拿着送礼的人还未曾,算不得收说事;若等甘从汝的案子判下来了,还没人提起,那些个书画,他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一些,交出一些。
游氏心疼银子,必定闹心,既然闹心,必定要教唆骆澄来劝说他令甘从汝搬出去;骆澄要面子,又希冀他帮把手将官位讨返来,天然不肯。如此一来二去,游氏少不得要跟骆澄争论。他再略加教唆,只一招借刀杀人,就能叫游氏的日子不好过。
大理寺隔了两日便开堂审理案子,夏刺史日日早出晚归,骆澄身子骨不好,便叫骆对劲、骆得仁兄弟日日跟着夏刺史出门办事。
“玉儿这话有理的很,只是那几个跟随者,你但是从秦少卿那边传闻的?”萧太后很有些讽刺隧道,昔日萧玉娘敢瞧不上天子,她漂亮地放她出宫,公然叫她比及萧玉娘悔怨的那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