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芳菲头晕目炫,下认识地跟骆澄避嫌,避开骆澄的手,一脚踩在小舟上,忽见船上的骆得计、骆对劲双双向她走来,脚下的小舟冷不丁地撅起尾巴来,脚下的舟堕入水中,一脚踩空,当即落入水中。
柔敷下定决计后,凑到夏芳菲耳边道:“不然,七娘就要稀里胡涂跟人配阴婚了。”
柔敷立时扑到夏芳菲身上,“七娘,你别吓我,我宁肯你被……也不想见你死。”
“芳菲……”骆得计轻唤一声,声音有些短促,只要割一点点,流一点血,证明明净便可。
“谁乱来七娘了?七娘一向病到现在,幸亏好了,不然……”柔敷欲言又止,终究从夏芳菲极有层次的话里,听出她是真的醒了。
“芳菲?”骆澄歉疚地走上船头,把手递给夏芳菲。
“七娘,计娘子就要进宫了,你此时畴昔,将病气传给她,定会被夫人恨死!夫人一心盼着叫个女孩儿进宫给她长脸,你已经是不成了,如果计娘子也进不得宫,夫人一准会恨上你。”柔敷咬牙顿脚,骆得计那边热热烈闹,夏芳菲一个病人畴昔,岂不绝望?她来到夏芳菲身边时,就晓得总有一日要陪着夏芳菲进宫。可现在,夏芳菲那里还进得了宫?眼眶一热,哽咽道:“舅夫人提了句丽娘被夫人调、教得好,会医术,进了宫,丽娘定能帮手计娘子。夫人听了,立时就把丽娘给了计娘子。现在除了我,七娘你只剩下两三个小丫头使了。”
夏芳菲低头不语。
康平公主对骆得计略点了头,恩赐道:“他日府中赏芍药,你们也来吧。”说罢,便施施然地扶着韶荣、梁内监,带着一群进士去了。
康平公主顿时明白甘从汝看破她的心机并且想从中作梗,不觉肝火中烧道:“甘从汝,你莫得寸进尺,细心糟蹋尽了福分,不得善终。”
柔敷哽咽道:“七娘,俗话说三人成虎,江上人多口杂,那日虽人都藏在帐篷里,可偷窥的很多。瞥见的没瞥见的跟只瞥见一个影子的,个个都说七娘被敏郡王……亦非明净之身。”拿动手拂过夏芳菲的肩膀,见她肥胖得只剩下一副骨头,更加心伤起来。
“啪!”地一声,骆澄待骆得计上了舟后,肥厚的手掌用力地扇在骆得计面上。
骆得计抱着狮子狗,抢着先上船,“父亲放心,女儿方才还怕芳菲被姑父那老呆板教得当真自戕,看她忍着一没获咎敏郡王,二没咬舌他杀,女儿才放了心。”
这才是天家人的行事!那里是那些临走,还要将树上裹着的绸缎取走、所谓的大户人家所能对比的。骆得计微微有些冲动,过不了多久,她也会成为天家人中的一个。
夏芳菲酥手抖了再抖,对动手背,不管如何都割不下去。
她到底该不该死?夏芳菲抚摩过本身的手背,手背上仿佛还留有烙印,强撑着站起来,又跌坐在床上。
骆得计想起康平公主最后一眼,正对劲,闻声抽泣声,又见她父亲骆澄、兄长骆对劲正坐小舟过来,立时心虚地对夏芳菲道:“别哭了,你真傻,方才为甚么不割掉一点手皮?人家断腕还死不得呢,常日里只见你连哥哥也不肯靠近,连我父亲也遁藏,我方才还当你傻得当真抹脖子呢,谁知你连躲都不躲。你千万别胡涂地看上了敏郡王,他模样儿虽好,但性子过分放肆,不是易于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