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芳菲眼瞅着张信之、杨念之两个依依不舍地在车窗外又是递水又是递帕子,心道这两个寺人另有完没完?弄得竟像是她无动于衷一样,再听张信之在外头哭了一声,不耐烦隧道:“要跟五郎说话就出去吧。”
“鄙人夏丞。”霁王含笑道。
“又不是我媳妇,你爱领就领。”霁王昨儿个跟一群草泽男人痛骂了敏郡王一回,此时看甘从汝,另有些幸灾乐祸。
“七娘在家时乖得很,都不肯跟霁王多说一句话,再尊敬不过了。”张信之道。
霁霸道:“虽不大宽广,但过几日荔枝便可摘采,我们先叫人摘了荔枝,送到船埠上去。”又看甘从汝抓了那么些人来,内心甚喜,得意地想旁人都瞧不上甘从汝,幸亏他慧眼如炬,挑了甘从汝做火伴。
甘从汝当即对秦天佑道:“天佑,先叫他们歇一歇,赶明儿就从速去砍了竹子筹办装荔枝。”
才想着,只听山上有人呼喊了一声,秦天佑道:“这是要送荔枝下来了。”说着,对守在竹子边的人一挥手,立时就有几十人拿着大刀用力地砍向竹子,瞬息间,这山脚下尽是竹子的暗香。
“果然?”甘从汝喜道,看着夏芳菲,却又问张信之,“那她每日里都做甚么?可定时吃了饭菜?春日里乍暖还寒,她可曾病了?”
此地多崇山峻岭,幸亏甘从汝领着的人里不乏本来占山为王的匪贼,因而这一起走的也不太艰巨。
“夏县,我们晓得你不吃酒,你且回家陪着你媳妇。就叫这位漂亮小哥……”
夏芳菲忙与甘从汝分开,待热水送出去,甘从汝自去沐浴,她便在外头道:“明儿个去摘荔枝,我也去。”
“夏县!”只听一声呼喊传来,随后笃笃的马蹄声如鼓点般传来,夏芳菲正抱怨张信之、杨念之两个没眼力劲,就见又有一群人跟着秦少卿跟了过来。
夏芳菲心道也是,听霁王说甘从汝的事,一边牵肠挂肚,一边又莫名地高傲,本来瞧甘从汝只会在长安仗着太后撑腰,就当他一无是处,没成想,竟然会这么有本事。也这么与有荣焉了一回,才又检验夏刺史教诲她那么些年,怎她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跟着目无国法了呢?
“夏县,这两个就是你急等着来见的家人?”赶过来的人,虽一双眼睛见了夏芳菲就再也移不开,但手指指着的倒是紧紧搂着甘从汝两腿的张信之、杨念之。
才不过走了小半个时候,就已经进了一处深山,只见山上不时地滚下大腿般粗细的竹子,一根足足有几丈长。
因甘从汝不在,为避嫌,霁王聘请她去看修建好的船埠,她也不肯去。
夏芳菲一听个杀字,头皮就忍不住发麻,“你也不怕事传到长安城去。”
说话之人粗鄙又看似无礼,甘从汝不觉得意道:“如此恰好,免得我闻到酒味又馋得慌。”因而携了夏芳菲的手就上马车,将那些人都交给霁王措置。
“七娘壮的很,怕现在见了那骆娘子,一只手就能将她提溜起来。”杨念之说着,又连连感喟甘从汝清减了。
“胡说八道。”夏芳菲拿了帕子给甘从汝擦脸,哽咽道:“下次另有如许的事,就叫夏丞去。”
“都是山上响铛铛的男人,那张刺史作歹多端手上握着很多性命,他们本来是匪,看我追杀张刺史,就助了我一臂之力。”甘从汝非常高傲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