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门生先惊骇骆氏,此时又有些敬佩她。
甘从汝换了衣裳,坐在床上拉着赛姨的手逗她,闻声赛姨张着没牙的小嘴哈哈大笑,内心对劲得很,“你跟你母亲和好了?”
“无耻、下贱!”骆氏咬牙切齿隧道。
“你半子真的去杀人了。”夏芳菲又道,闻声骆氏肚子里咕咕作响,本筹算喂过了赛姨再睡一会,此时喊了柔敷出去,筹办起床了。
“端庄地问你话呢,也不怪半子夜不归宿,你瞧你,昨儿个那是甚么模样,门上窗子上扒着的都是人,叫赛姨学了去……”
这一去,吓得她几近昏迷畴昔,只见这一所本来高雅的小院子里,窗口、门外蹲着七八个壮汉,那些个壮汉趴在窗口、门上,嘴里跟着背诵孔孟之言,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夏芳菲看。
那些女门生们本就是奔着做针线卖钱的动机来的,虽骆氏不如夏芳菲驯良,但看了那绣样那里舍得不跟她学,因而纷繁又求骆氏教诲。
丽娘处境难堪,因她是骆氏身边面貌最出众又最蕙质兰心的一个,便经常被骆氏拿来要么算计骆得计,要么算计甘从汝,这会子难堪隧道:“夫人原觉得女人只教诲几个女孩子读书,谁知畴昔了,瞧见屋子外没端方地趴着很多男人,屋子里又是些贫苦人家的孩子,就说三岁定八十,久入鲍鱼之肆不闻其臭……七娘叫赛姨这么耳濡目染的,将来学了些上不了台面的风俗,今后还如何嫁人?”
外边,来劝甘从汝走正道的骆氏在窗边听得面红耳赤,又被杨念之、张信之两个盯着,走开了一些咳嗽一声,心还是跳得短长,心道夏芳菲这是随了谁了,明白日里就逼着甘从汝脱衣裳,忽地想起赛姨还在屋子,就要去将赛姨抱出来。
那些女门生被骆氏震慑得不敢转动,好久才接了绣样去看,只见一方二尺长的丝绢上,绣着的是牡丹含露,鲜艳的牡丹花瓣上一滴滴露水或悬在绿叶上,或落在花蕊上,技艺高超不说,意境更是妙极。
柔敷、雀舌也不拦着她,骆氏独自进了夏芳菲屋子里,瞧见夏芳菲含混着眼正给赛姨喂奶,淡淡隧道:“将来等你女儿这么待你,我就美满了。”
“不睡了。”夏芳菲道,穿戴衣裳,又惊奇骆氏那么个拧性子,不一哭二闹也要来个三吊颈逼着她服软,怎地本日又主动过来了?狐疑骆氏另有后招,便也不敢主动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