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蟾不疾不徐地看向神采越来越青的岛主,稳若泰山。
岛主月光想也不想,当即开口。
为证明,柳金蟾是多么擅于用言语勾魂,大师还例举了夙来眼高于顶的三郎,迩来被柳金蟾这个才见了一面的,就恨不得鞍前马后,乃至屈尊降贵去为柳金蟾洗手做羹汤、还夜宿瞭望台,涓滴不觉得耻,反觉得傲——
“岛主可先命人悄悄备船在某个埋没的湾角,然后让亲信之人……若金蟾识人不错的话,三郎的水性与胆识最好,让他……与千代家的人,换上大周人的衣裳,挖好一个洞先藏着,到时乘机脱逃……”
柳金蟾神采一凛,心想你许个空头支票,就想我柳金蟾为你肝脑涂地?但谁让她们现在在一条船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呢?
“你呢?”
言下之意,儿子们就是她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资本了!
一句话,就是不管对错,都是君心叵测。至于她那些个话儿,底子就是花言巧语,拿岛主当男人哄呢!
岛主一边命人遵循柳金蟾说得,悄悄去藏惠,一边悄悄将柳金蟾安插在本身的身边,以备不时之需,至于要不要信金蟾的话,她还是拿不定主张,只得悄悄又请了几个主事的来屋内筹议。
岛主禁不住开口。
第一个反对的就是千代,固然不会说话,她还是将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以表示她的果断反对。
是以,话这儿,柳金蟾打住了,为三郎搏一份朝气,也算她对他的一份感念之情了——毕竟她柳金蟾也很能够活不过彻夜了。
柳金蟾却端起茶,闲闲地喝了一口,凉凉地补了一句:“如果这片海疆正充满了伏兵,惠少主出去岂不是就这么着自投坎阱了?”自寻死路。
“如何说?”
“三郎当然是个好的,但他毕竟早已经订了千代,幸亏本岛主另有一个四郎!”
“你是说?没有……别的体例?”
柳金蟾垂眼: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你说!”
其他主事也没甚么文明,更不懂甚么策画,一个个都说,柳金蟾口口声声说甚么伏兵已经在这片海疆,怎得他们到现在都快傍晚了,还是一片风平浪静?清楚就是她危言耸听,即便不是细作,也必定是想哗众取宠,以博得岛主的信赖,委以重担——
几近就在柳金蟾已沉浸在宿世的回想里难以自拔时,岛主俄然支开了统统人,独独留下了呆若木鸡的柳金蟾,安抚道: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柳金蟾内心暗叹:你当我是傻子啊,这会子会说我也想跟着她们跑?也不想那千代恨她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