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傲也不好说甚么,只得咬着唇理整齐,权当是他今儿怕冷了吧——不然,谁让他恰好就嫁了这么一个恐怕人感觉他美了的妻主呢?
柳金蟾正揣摩,不想内里就传来宫人出来喊“请嘉勇公”的话儿,柳金蟾一刹时跑得比这宫人还快——
只见得数年未见的北堂傲,那里还见当日那等冷傲绝丽之色?生生顶着一张也不知敷了几层厚粉的脸,也没能掩住他两眼下模糊的两大黑眼圈儿,妆面也畴昔那等精雕细琢,非要把战蛟比下去的别出机杼……
小两口巴巴地上前叩首问安,抬眼一看,竟是从圆明宫溜出来,改混慈宁宫男人堆里当万绿中那点红的皇太女。
“快快快!皇上来了——”嫌北堂傲还不敷手忙脚乱的柳金蟾,在一边帮倒忙的同时,还不忘再三催促。
恨不恨?
柳金蟾眼游移到那头也一脸苦相的褚水莲身上:“这话说的,这之前金蟾没来时,几位驸马夫人就不打牌了?”哄谁呢!
啧啧啧——
唯觉有那么一抹好似睫毛的两弯淡痕在她内心扑闪扑闪了那么两下——
不幸那头的北堂傲,两眼圈上的黑黑墨粉还没卸去,就被柳金蟾拽着厚厚摸上了膏儿,旋即又层层地往上不住的打粉:
瑞驸马忍不住要刺上两句“朱紫多忘事”的话儿,内院那头就俄然有了声音,貌似要有谁来了!
“臣柳金蟾见过皇太女,皇太女君!”
皇太女待要内心不由生出几分顾恤,但转念一想:人不自践,何故被人践?正所谓“咎由自取”,放着繁华双全的皇太女君不做,非要耐不住孤单,让那花言巧语的慕容嫣骗了身子,如何?
表弟……可贵来露张脸都这般鄙吝了……
——再者,就是皇上情愿,他还宁死不去呢!
北堂傲不由有些脸红,幸亏柳金蟾让扑的粉底够,一时也透不上妆来,外人瞧着,还是是煞白的一片,以及……身材不适激发的打扮懒怠上心。
皇太女难掩满心失落的脸,只得悻悻然回转头来看北堂傲——
大好的天儿……
“哎哎哎——轻——轻点儿!”破缎带,又来打结……他北堂傲婚后洁身自爱,有那么不守夫道么?
北堂傲这低低呼出声,吓得柳金蟾从速让人翻开流派,免得让人曲解她们伉俪这节骨眼儿,又在重温鸳梦。
“这再急,妻主也该让为夫穿戴整齐了啊!”
北堂傲也不知柳金蟾穷忙个甚么劲儿,难不成他病了,皇上还能让他衣装不整的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