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在心中暗自讶异,但转念又想到安齐远现在是易了容的,并且常日里惯穿的暗金龙纹锦缎黑袍也换成了粗布麻衣制成的保护服,加上那张平平得出奇的五官,丢在人海里估计就再也找不出来了。
苏夫人固然看不上这个庶子和他的保护,但那保护固然看着边幅平平但身材却非常高大魁伟,保不齐一拳过来就能削掉她半个脑袋,也是等闲招惹不得,就从速唤了丫环出去将人带到董姨娘住的小院里。
出来应门的就是之前去无赦谷里报信的老奴,一见站在安齐远身后的苏澈,眼眶就立马红了起来。但随即又扫了一眼完全面生的安齐远,看了看两人除了牵着两匹马以外身无长物,不知为何脸上马上泛出了一丝难堪。
苏老爷刚想炸毛,又听苏夫人说苏澈返来了,立即吓得浑身的肥膘一抖,从速起家整了整衣冠,与苏夫人一道出了门去。
苏老爷现在正歪在罗汉榻上,一边听新调/教出来只穿戴肚兜和亵裤的小丫头在那咿咿呀呀地唱着小曲儿,一边往嘴里丢葡萄吃。
这牛皮越吹越大,老奴只等着苏澈哪天前呼后拥金光闪闪地现了身来,也好让那些看不起苏青言,看不起董姨娘的凡夫俗子们开开眼。
老奴见状心中更有底气,不管是对府里的其他下人还是对外人都说得眉飞色舞。
苏老爷和苏夫人面面相觑地对看了一眼,眼中的恭敬和诚惶诚恐就瞬时减去了十之八/九。
作者有话要说:铺垫一下~
安齐远护着苏澈下了马后,非常自发地前去拍门。
无法之下,苏老爷和苏夫人只得暴露一脸“好货进了狗肚子”的唏嘘神采,看着婢子将灵药给已经处于垂死状况的董姨娘喂了出来。
看苏夫人风急火燎地进了书房来,狠狠地拧了一把唱曲儿的小丫头,直接将人给搡到地上,再上前拍掉了苏老爷手中的那串葡萄,叉着腰就骂道:“你个老不修的另有表情听甚么曲儿?!”
反倒是当家的老爷和夫人亲目睹了老奴带返来的阿谁瓷瓶,里头放着一颗给董姨娘续命用的灵药。
苏老爷和苏夫人晓得这老奴所言非虚,只得像供菩萨普通将董姨娘给供了起来,不但好吃好喝地服侍着,还给董姨娘搬了一个朝南的宽广敞亮的小院子。
但苏澈却生于王谢望族,又是最年幼的嫡子,能够说是集万千宠嬖于一身,屋里屋外的谁敢给他神采看?以后被他师父带到青阳洞,又是一门宗主的关门弟子,就是当时的元婴长老们在辈分上都要矮他一截,何尝受过这类闲气?
那处宅子位于金陵城西边,固然夹道并不算宽广,但四周都是些青砖黑瓦的小宅子,有些人家的流派前还立了雕镂邃密的门当或者是小石狮子,看得出来住户都是些殷实人家,但也绝对算不上是大户。
想起之前安齐远提的阿谁耀武扬威、衣锦回籍的发起,苏澈在见地过苏老爷和苏夫人这类狗眼看人低的极品以后,才算是真正明白了安齐远的企图。
相对于苏澈的浑身高低不安闲,安齐远反倒淡定得能够。
如此一来,若安齐远还对峙要跟苏澈同乘一骑就于理分歧了,在凡人的地界上还是要入乡顺俗比较好。
苏澈虽不过是炼气中期的修为,但耳目却比凡人要聪敏很多,加上本来就没走开多远的间隔,固然苏夫人已经是抬高了嗓音在骂,但苏澈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不由得蹙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