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能跟在身边的,皆是纪府的世代家奴,个个忠心不二。
身后众奴婢脸上带着绝望,却纷繁跪了下去,“老爷,您走吧,我们无事的。”
“老爷,您快走吧,奴求您了。”青大管家深深下拜,心中尽是苦涩。
方昊带领着所剩无几的驻军,他们的身影显得怠倦却断交,紧紧包抄在他身边,如同一道铁壁铜墙护着他。
他们万死都当不得啊!
此时竟敢为了他们戋戋奴婢留下…
火光照亮了半边天,映照出一张张惊骇的脸庞,人们在混乱中四散奔逃,哭喊声、求救声交叉成一片混乱。
“咚咚咚~”
纪如月将玉佩嵌入空槽,假山缓缓挪动,暴露可供人收支的裂缝。
世人皆知,此时的哀鸿刚进城,目标天然不是此处。
幸得祖上世代福荫,留他保护纪商偌大师业,他本就不是争强好胜之人,常日里胆量也是不大的。
马鞭挥出,马车奔驰而去。
白梅点亮灯火。
“蜜斯。”
三百余人的步队,面对近两万的哀鸿,能撑这般久,还得亏了很多灾黎不想与他们厮杀,只想进城求生。
白梅和夕秋一左一右紧紧抱住了自家蜜斯,恐怕她做甚么打动之事。
五人入内,假山再次合上。
“你们胆敢上前,我便泼油燃烧,此处乃知府府衙,你们不过求生......”
“本来如此。”
几人在前边走,习秋便在后边将足迹措置了。
“禀将军,此乃火油。”
街道上,石板被踩得砰砰作响,奔驰的脚步声如同战鼓的节拍,与那无尽的厮杀声遥相照应。
济州城的雄浑大门在夜色中颤抖,一道炽热的火光刹时划破天涯,如同天国的怒焰,直冲云霄,将本来喧闹的夜晚扯破得支离破裂。
此处假山很似平常,却内有乾坤。
纪老爷却摇点头,“我与你们一同收住知府府衙,许大人已去城门,此处便只要我们能护得住了,若连知府府衙都没了,济州城便真没了…”
这座千年古城,现在却成为了存亡搏杀的疆场,每一寸地盘都开端感化鲜血,每一片夜空都回荡着悲鸣。
这处独一一间房的大小,此时堆满了纪家财物,金银财帛到处可见,吃食倒是未几。
一波接一波的哀鸿涌来,直至许方毅率队返回。
“爹爹,为甚么?”
纪老爷又看向车上独一的老奴胡嬷嬷,“胡灵,替我和夫人护好蜜斯,万事以蜜斯为先,不然唯你是问。”
身后,十余名官差面色凝重,眼神中流暴露对未知运气的惊骇。
“爹爹?”纪如月不解。
全部济州城,仿佛被抛入了无边的暗中深渊,只要那熊熊燃烧的火焰,意味着不平的抵当和无尽的绝望。
知府府邸前,习护院为首站着,左手提着火油,右手紧握火棍,双目炯炯有神,身边是其他的护院和小厮们,一个个神情凛然,目露肃杀。
许方毅的红色长衫已被鲜血感化,如同一朵朵绽放的红莲,映照在他刚毅的面庞上。
他们怎能不晓得老爷的企图?
胡嬷嬷在前头带路,直向纪家一处不起眼的天井行去。
白梅忙下车开门,几人半拖半抱着纪如月。
纪如月从车门到车窗,探出头去。
纪老爷的性子,别人或许不知,可他们这些自小服侍的奴婢又怎会不知?
他们开端有次序地后撤,背影在火光的余晖中拉出一道道长长的影子,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