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树上,从枝叶罅隙里,看到楼上人影幢幢,吵吵嚷嚷,坐立不一。
一人嘲笑一声,冷冷说道:“吴大寨主这倒是个别例,你老婆多得是,你又用不上,卖上十几个也许就凑齐了。”那名叫吴承嗣的寨主接着痛骂:“姓林的,卖你个妹子!你泄私愤咋的?今晚你也想给老子干上是么?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
就听一个浑厚苍劲的声音说道:“各位,稍安勿躁。”声音虽不甚高,倒是内力充分,从楼里传到外边树上,仍听得清清楚楚。金寓北看到窗上人影俱都安稳坐了下来,喧闹之声也愣住了。
那浑厚的声音马上说道:“林寨主,吴寨主,我们三江一河,再加洞庭十八寨这很多人,聚在这里,莫非是整夜听你二位唱堂会来了?你二位如果等不得,非要见出真章,那就请二位到楼下,不要迟误了朋友们参议闲事!”说到厥后,语意已是非常严肃。
他话音刚落,只听“呛啷、呛啷”一阵刀剑出鞘之声。那吴承嗣叫道:“好呵!姓林的,今晚就叫各路朋友做个见证,你我做个了断。有种的,单给老子放对儿,掉了脑袋莫怨天尤人。”
那吴承嗣又骂道:“他奶奶个熊,东盟传得名声倒好,还济世救人,没想到连老吴都不如。老吴打劫绑票都是明火执仗,劈面还钱。这东盟竟然纯粹是小人伎俩,狮子大开口不说,还这么遮讳饰掩,真他娘的恶心。”
那说话阴冷的林寨主又冷冷说道:“令人恶心的不止东盟吧?西庭寨的一船丝绸、棉布,在三叉港子,就不晓得被哪一名肮脏缩头乌龟暗中劫走了,抵死恶棍,更加恶心。”
他还没说完,一个极其暖和的声音说道:“哎呀,吴老弟,林老弟。我们这是到了甚么时候了,你二位另故意机搞窝里咬。都消消气、消消气,定下大事来才是端庄。”听他稍一停,又道:“李大寨主,弟兄们可都指着你拿主张了,你倒是给兄弟们指条明路呀。”
金寓北立品树后,越听越惊。
金寓北趁楼上世人吵嚷之际,看准保卫之人正看向别处。抬头一看,运力向上跃起,却没有收回一丝声响,悄悄落在大树上指向高楼的一根粗大树枝上。
突听”呛啷“一声有人拔刀出鞘,接着冷冷说道:“姓吴的,给你干上又如何的?你道西庭寨怕你咋的?兄弟们正在找你算账呢!”
马上就听另一人道:“是啊,李寨主,弟兄们巴巴地大老远跑来,就是听您一句大口语,那东盟要的五万两纹银,咱究竟是归还是不送?”接着一人痛骂道:“他奶奶个熊,周老迈,还送呢!你有银子啊?我吴承嗣就差没卖老婆孩子了,连一半儿都没凑齐。”
只听那浑厚的声音又道:“诸位寨主、帮主,本日我们夜聚岳阳楼,参议东盟索要银两之事,已经犯了大忌。各位接到号令之时,莫非没有被奉告,若鼓吹通同此事,还是是杀无赦么?”
那吴承嗣叫道:“姓林的,抵死恶棍也好,恶心也好。有道是捉贼捉赃,你要找老吴的倒霉,拿出证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