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腾喧闹的人声被山风吹了过来,金寓北见阔地四周站着一圈黑衣军人,四下哨探鉴戒。金寓北隐身巨岩以后,向山顶阔地看畴昔。
金寓北心下不由大为崇敬,慧观师太虽是一介女流,但在这艰危至极之时,神采气度却与平常普通无异。如此修为,当真是勘破了红尘凡相,的是浑然无我的世外高人的风采。
金寓北见慧观师太身后一名弟子的衣袖在山风吹动下时隐时现,看那衣袖色彩,并非月红色彩,而是乌黑色彩,与削发女尼的服色全不不异。
铜殿台阶上,慧观师太双手握于身前,右手拂尘斜靠上臂,当风立于殿门之前,袍袖、拂尘随风不断飞舞。
在铜殿四周,黑压压围了大片人众。
听云朝宗接着说:“我们此来,并非怀有歹意。只是奉督主之命,上神山来拜见师太,趁便来为督主了结他无方门与峨眉派的一桩故老公案。此事只与流派纠葛有关,并非是为东厂办差。却不料师太对云某等人避而不见,竟然直上到这峨眉金顶上来。”
再看慧观师太的月白衣袍上,仍然干净如新,莫说粉碎血污,就连一点尘垢都没有染上。见此景象,金寓北更是敬佩有加。于千百虎狼之敌穷追威胁之下,回护照顾弟子从千佛庵一向退上这峨眉金顶,沿途应有多次阻击苦战,慧观师太的衣履袍袖竟然如在静室诵经清修时别无二致,想来,师太的峨眉玄明神功该当是到了入迷入化的至高境地。
金寓北突听殿前台阶下人丛当中一人说道:“慧观师太……”才听得这几个字,金寓北不由浑身一震,这声音明显就是东盟曾经的大护法,当今是东厂千户大人的云朝宗!
金寓北见慧观师太看向阔地上人丛,面色涓滴不为所动,对云朝宗的说话仿佛不闻普通。但听云朝宗竟也不介怀慧观师太对本身视而不见,仍旧自顾说道:“云或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是不管如何也要将督主所托知会师太。故此一起紧随,一向跟到金顶极巅来。这是分开京师之时,督主令云某给师太捎带的手札,一应详情,尽在此中,请师太亲启。”
金寓北看到那乌黑的衣袖,内心不由“怦怦怦”跳了起来,暗道:那应当是异儿!峨眉女尼当中,只能有异儿一人的服色与世人有异。看来,异儿在慧观师太和一众师姊回护之下,应当还没有被伤到。
山顶疾风微弱,刮面如刀。疾风劲吹之下,已没有一丝云气。只见日光之下,山顶阔地上是一座铜殿金光闪闪。
因师太身材本来较高,再者衣袍广大,那人始终未曾暴露脸孔。但见她一只右臂斜抱的一柄古剑露了出来,那剑的剑鞘是青铜色,剑柄古朴,俭朴无华。
金寓北见慧观师太虽在浩繁劲敌虎视眈眈之下,但猎猎山风当中,她宽袍大袖随风翻动,却仍旧寂静温厚,雍容安静,更显平静安然,满面都是悲天悯人的慈悲神采,全没有一丝穷途末路的局促焦炙之状。